“良骏?你回来了?!”
她想直起身,却莫名无法动弹,禾霓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整个人不知为什么叫血红的绳紧紧捆住——
一圈圈勒住她的皮肉,嘞得很紧,但她竟然没有感到疼痛。
禾霓慌乱抬头便看到,宋良骏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向她走来。
“良、良骏……”
宋良骏没给她一丝回应。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已经一丝不挂,整个身子赤条条的,两腿间半软的性器就垂在了她眼前。
他伸手撸动着,贴着她的脸颊非常近,诡异的是她只能看到他在收缩的小腹,却听不到他的喘息声,冰冷的表情,简直不像活人——
直到他硬挺了,变得粗壮。
禾霓瞪大了眼看着他,刚想讲话,眼前人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力气大的不像平常的他。
还不等禾霓反应,那阴茎狠狠的挤了进来,几乎是狂野的,放肆地,狠狠的捣进她喉咙里。
“唔……!”
嘴里叫他塞得满满的,她呜咽的叫着,感觉到那棒身在压着她的舌头,在她嘴巴的吞吐间渐渐变得更坚挺,顶的她想干呕,眼泪纵横。
“吸。”
他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只要他一发话她就会跟着做,她的两颊凹下去吸吮,努力的不落下他性器上的每一处。
“做得好……”
戏谑的声音,禾霓抬头看着他的脸,阴鹫的眼,那是森冷的,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
每次那根阴茎从她嘴中抽出时,连带着她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等、等、唔啊……”
他给了她一点喘息的空间,扶着性器玩味的蹭在她的脸上,上面黏连的唾液在与她面颊相黏,叫她浑身发抖,惊恐的看着他,下一秒那根肉棒再次插到了她的嘴里!
被他强势的撑开,禾霓一张脸憋得通红,插到深处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听到头顶上男人舒适的声音,他用手捧着她的头开始越发激烈的在她口腔里冲撞。
禾霓只感到神智有些模糊了,她每一下将那根性器吃到最低端,就忍不住大口的呼吸,鼻子里闻到的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肥圆的嘴巴叫他撑的发麻,可即便如此,口腔里却随着分泌越来越多的唾液让他进进出出的越来越通畅……
到后来每一次喉咙被侵犯,她竟开始下意识收缩。
“嗯……”
肉棒从她嘴里抽出来,唾液像是底下那张嘴流出的黏液一样,将他整根性器沾得晶亮,从她喘息的嘴边,到他圆润的龟头,相连,拉出的口水掉掉落到她挺翘的奶子上。
他抬高她的下巴,“接好了,别漏出来。”
禾霓张开嘴。
“来,吃吧。”
将他吃进嘴里。
一下一下,越来越深,她开始自己主动学会用嘴巴去取悦他,每次吃到最后,她鼻尖触到他的小腹时,她开始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些喘不上气,喉咙叫他摩擦的有些疼,可这种感觉莫名的叫她某根神经突突的跳着。
几乎是控制不住,像中了毒一样,面前宋良骏阴冷的脸好像也变得有些鲜活,他紧紧的盯着她,享受着她带来的快意。
她开始听话,每吞夹几下便拿出来为他舔吮,从龟头过茎身,再到那两颗囊袋,她用唇将他吸起再吞出。
为他做这种服务,本不该有什么快感,可禾霓却感觉下身开始空虚。
“啪。”
阴茎拍在她脸颊上。
反反复复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啊……”
“下面怎么这样了?”
冰凉的手像刀锋一样,随意的摸了摸她的泥泞不堪的花穴,她浑身发颤——
良骏笑得很狰狞,“就这么插进去都不知道是谁更高兴了。”
有那么一瞬间禾霓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
一个不像宋良骏的宋良骏,粗暴的羞辱她,甚至她的身体在甘愿的快乐,她已经挺翘的乳头,还有那发痒的阴蒂……身下的肉屄正在止不住的淌着淫水,像是饿疯了一样。
他欣赏着她卖力的神情,感受到她再摆动舌头,当他按住她的脑袋前后抽动的时候,她被绳勒紧越发饱满的奶肉也在颤动。
在她的努力下终于那恐怖的性器在她喉咙深处射了出来。
他先前的命令还在控制她,禾霓不由自主的好好的吞了下去。
‘宋良骏’将她按在床上,从后背按住她的身体。
她能感觉到龟头就在她的肉屄上摩擦,挤开她湿软的阴唇,顶了几下那小穴口。
“良骏……”
她叫丈夫的名字,却听到了身后沉沉的笑声。
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却压得她抬不起一丝,他笑的很温厚,淡淡的,像是情趣。
但如果能看到他表情——根本不是,那是十分阴冷的
,只是面部表情肌肉的变化,异常空洞的脸。
“让我听听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声如咒令,直往耳朵里钻。
她的身体在渴求,穴里异常空虚,被他磨蹭着,紧紧的贴在她的屁股上时,龟头顶到了敏感的阴蒂,她浑身一激,立即软了腰。
“给我……”
像以前一样,禾霓扭着腰,流出来的淫水尽数抹在了男人的性器上。
身后的人一把按住她的头,将她整张脸死死的按在床面上,紧接着阴茎直直的插了进去。
禾霓背后的手一下攥紧了——
不对……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嘴里忍受不住的挤出呻吟,这感觉根本不是她丈夫的感觉。
她一边喊着,“不要……”
猛然袭来的疼却伴随着诡异的充实感,她喘息着,致命的压迫感从她身后传来,她的意识几乎在恐惧着身后的人,这诡异的人,不,也许他根本不是人,她想反抗——
“不要…哈啊……你是谁……!”
但她的肉穴却十分热情的接纳了男人的性器。
他说,“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禾霓喘着气,却听到他的声音:
“要叫大点声。”
紧接着是狠厉的疯了一般的操弄。
“不要——”
她被他粗暴的动作冲击,致命的压迫感来自甬道深处,每一下,她感到支离破碎……整个花穴一阵酥麻。
“轻,呜呜……轻点,慢点……”
“你好暖。”
他的声音很低,有什么东西舔在她的后脖颈上,冰冷,湿滑,像是舌头,禾霓颤抖着,牙齿在打颤,她哀求,扭着腰想要逃离。
“啊啊……嗯啊……求你、求求你——”
反而更满足了身后的人,他低低的笑着,似乎她痛苦又兴奋的尖叫也叫他起了性欲,他也发出了难得的喘息。
有什么声音,在响。
她被抓住动弹不得,渐渐的神志不清,都像是得了失心疯,她吸了毒一样的,意乱情迷的娇喘着。
“不行了……不要、不要了……”
是一首歌,幽幽的唱,幽幽的……好熟悉。
她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身后的男人抽干了,被肏的浑身发软颤抖。
意识和理智都要消失殆尽了,但那歌还在唱着……啊,好像是她的手机。
身后的男人此时也发出声音。
“……”
可他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模糊沙哑,像是损坏的留声机,锯进人耳朵里。
她仔细的听,想要仔细的听,身后的男人忽然攥住她的脖子,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那是一双恐怖的,如血的眼睛。
禾霓猛地惊醒。
昏黄的灯光还照在她脸上,外头有虫鸣声。
她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黏黏的像是要融化。
小腹酸酸的,她一把掀开被子——
身下本是浅褐色的床单却被她浇出一大片暗色……
凌晨十二点,床头,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头的来电,在幽幽的响。
想到梦里的场景,她下意识吞咽一下,窗外的风吹过脖颈,一阵阴阴的凉。
来电的不是别人,是宋良骏。
禾霓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刚才梦里的画面好像还在她眼前。
良骏苍白阴冷的脸,她手指发颤,顿了顿,接下去,却在还发抖……
“喂,霓霓。”
半吊的心一下落了地,这声音还是她熟悉的宋良骏,她长呼一口气。
“怎么了,今晚刚结束,我看你打那么多电话,怕你担心,还是打一个过来。”
“没事,”
她张了张口说,“是做了一个噩梦。”
宋良骏道,“自己在家害怕了?”
“没有……”
听到那边他滑动打火机似乎在点烟,长呼一口气也有些疲惫。
宋家的孩子太多了,他并不是最优秀的,又是个要强的人,这些年父亲交给他的工作多了,也不敢松懈。
“怎么到这么晚?”
一般到凌晨还是少有的事情。
宋良骏说有位他父亲的朋友,喝多了高谈阔论,聊了很多跟工作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你快休息去吧。”
她催促他,两个人又说了两句,宋良骏说明天他打给她。
禾霓看着手机,又给他发了一句“晚安”。
已经凌晨快要过半,她轻吸一口气,跟丈夫通话过后恐慌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她起身去洗澡,将一身湿意和脑中疯狂的燥热冲去。
浴室里,水流过她的全身,她闭上眼……
“大声些。”
她猛地睁开眼,转过头去四处看着周围,脊背贴在冰
凉的墙面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声音,简直不像是梦,就像是在她耳边一样!
她的精神本来就比一般人敏感,总感觉周围阴阴的,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耳边,除了水流的声音,她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了,没睡好觉啊?”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梁佳思看着她最近好像总是有些累的样子。
快要临近期末,就有些忙。
梁佳思听了给她支了几个招,说每次她睡不着觉就这样。
“要是都不行,你试试把枕头拿起来,枕在床面上试试,很有可能是磁场不对。”
她笑了笑,应了一声。
但,完全不是这样的——
那个‘宋良骏’简直不放过她,经常就会来她的梦里过来找上她,也不对她怎么样,不过是做爱,做爱,做爱……
可她受不了,那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像是吐着蛇信的毒舌,他愉悦的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新喜爱的宠物一样,不吃她,只是紧紧的缠绕着她,捆住她的伪装,吸出她的心神不宁,戏弄她,折磨她。
“你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禾霓回忆着,是自从她去了那一回医院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我之前去过一趟医院。”
“有时候会半夜惊醒,周围好像也有点阴冷,经常会做噩梦……”
她不敢说自己做的是那种情色的梦,而且她本想说自己在医院遇到了一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回想也记不清他的脸,也不记得到底为什么会觉得那人有点奇怪,只记得那是看起来很年轻的一个人……
“我有一个朋友,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情况,我给你问问。”
禾霓一般是不太相信这种东西的,但是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周六下午,她听梁佳思那位朋友的话买来了东西。
“点香净化”,比较普遍简单。
这一天之中正气最重之时便是下午三点,反之夜半三点时则阴气最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在这时候的动作最频繁。
“一个房间至少要点燃一支线香,阳台的窗户留出大概三厘米左右的缝隙,有窗户的卫生间要单独点一支,如果没有就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禾霓依照她说的做。
“打开暗格衣柜,家里的镜子要遮住,如果不遮,它会躲进镜子,这时候人就不要再出现在镜子里……”
她找了东西,把浴室,卧室的镜子都蒙起来。
禾霓把香放在上头,房间里明明很安静,她点香的手却不太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身后盯着她似的,看着她的动作……
点燃了,香活了过来,灰白的烟缕缕向上绕。
所谓“风,水,土,火”四大元素,此香本身属土,点燃的火,燃烧的烟,最后器皿用的是海中贝壳类,以达到驱逐阴气的效果。
“在房间顺时针的绕,效时二十分钟,最好是下午三点开始,最次要在太阳下山之前……”
她端着香,缓缓的在房里绕步,一会儿是角落,一会儿是门后。
寂静中的脚步声……干黄的阳光从窗户钻进来,照在她身上,禾霓忍不住吞咽,心跳莫名加快,手心里冒了冷汗。
“一旦被点燃,不可以人为熄灭,等驱除后它会自己停止燃烧。”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闻到了一股非常腥的味道。
但是,在她拆香的时候分明记得这香是像薰衣草一样的味。
她感到很恶心,不由得屏住呼吸,想要继续时却忽然从背后听到一声低低的笑。
禾霓背脊一凉,手中的香猛地掉落在地上——
前排提醒:存在血腥,暴力行为,掉san警告,如有不适速速滑到底。
——
马霍看到他手中攥着的一个铃,那熟悉的东西,时隔这么多年又来扰他心,一个脏的故事,里头的人也都沾着脏,你走得再远也洗不掉。
他那满身的污,一旦见到他马上就要溃烂,流出血水来。
李西章悠悠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将折了一小段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那是一支香。
马霍没有接过来,只是盯着他手里那老旧的玲,颤抖道,“你来干什么,我早就跟你们断绝了!”
“和在教堂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呢。”
李西章笑了笑,他将一张照片拿出来,“鸿远先前托我一定要把这个给你。”
照片上那三个人,最边上的,不是他还是谁,正靠在比他高一头的男人的肩头上。
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可这张照片上却有的脸上,他微笑着,是地府里的恶鬼,是圣经里的恶魔,永远戏弄,嘲笑人类。
“你不悟?”
“师兄,再怎么说那可是人,都是人
,怎么能吃人?”
“不,你这话正错了,他不是人,他的血肉取之不竭,那古书上已经说了,‘若要长生不老,必要脱去肉体凡胎,再铸新生,生生不息,方能长生不死!’”
“……”
“你不悟是不是?好……你不悟我悟——”
妄求长生之术,传说世间有长生秘诀,他师兄顾鸿远自从入了什么教之后有一段时间像是着了魔开始执着长生不老。
而那教中所追求的长生,在他们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师兄顾鸿远和这人已经认识三年了,当初他将这个男人介绍给他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他。
他来到这里,和他们一样无亲无故,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活了很多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鸿远待他如兄弟,马霍又自小就跟顾鸿远因为戏班子在一起,也就这么相处下去。
但,自那之后,自顾鸿远入了那修仙炼丹寻长生的道之后——
“嘘。”
“师兄,万一他在……”
“你不会小点声哈?”
没有女人的地方,总有男人要成为‘女人’,但是实际上他也对顾鸿远上心。
两个人间的关系发生变化连中间的空气都会变,他不信别人看不出来,那东街的老头总想让顾鸿远花钱买个外地女人,他怕顾鸿远被人夺了去,所以他暗暗满意。
那一个夜,头上那个月亮那么圆满,他没睡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本来以为是耗子,没想成起来一看——是他等不住了!
他就要那点人血肉。
他追着师兄看他猫进了那屋里头,他也跟着悄悄过去。
顾鸿远已经给他投了药,摸出来的刀却迟迟不下手,他小时候唱戏耍刀,刀法一直了得。
唔,可他没说过,这‘人’有那么一张脸,不论是眉目,鼻子,嘴唇,从头到尾,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真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还怪叫人怜惜。
但,既然是兄弟,肝胆相照,他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做仙’啊,
看着那把磨亮堂的柳叶小刀:西章啊,为了不让你太痛,我已经把这刀磨了许多天……
他想来想去,抓着他的手,刀尖一刺,刀面一转,快啊,那‘大鱼际’立即就叫他削了下来。
马霍从外头看着,汗流浃背,见顾鸿远急急去捡那块肉揣到自己衣裳里头,再看那搭下来的手,血流不止,滴着的往下落。
他撕下自己衣裳的布要给他包包。
“嘶。”
连他都听到了顾鸿远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马霍挤进了脸往里看,这一看立即惊住——那血淋淋的肉面竟然长出了无数的肉须,它们像是有脑子一样,把那外流的血吸尽了,干结了,相互缠绕融合。
一块崭新的人肉,长出来了。
门缝中看,他颤抖着,顾鸿远的脸却忽然转了过来,马霍整个人一颤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师、师兄……”
顾鸿远一把捂住他的嘴,那漆黑的眼里满是惊恐,兴奋,欲望。
切切切,一连数刀,剃到那白森森的骨,削出了血沫子,那肉芽像是蛆虫在挣扎,追不上他刀锋的速度。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这么多,这么多,成了……他们要成仙了!
“不用管了,反正他会自己长好。”
马霍来不及说什么,两人正欲走,忽然听到有什么作响的声音在身后,他浑身一哆嗦转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只慌张关上了门逃跑。
本以为师兄得了手,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顾鸿远呆呆看着柜子里一滩漆黑的像是泥沟里黑色黏液,发出刺鼻的恶臭。
马霍也呆呆的看着,顾鸿远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浑身发凉,他知道,他又要去了。
但,完全不是这样的,就是那一晚……
漆黑的房里,削下来的血肉只要离开他的原身就迅速化成一滩漆黑的黏液,从指缝中流到地上,两个人完全惊住了,顾鸿远不死心,硬是不肯走。
那臭味浓烈的让人头晕,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那是一种狰狞的笑。
马霍猛地抬头,床榻上男人苍白的脸,什么都没有,笑声也消失了。
“师兄,你听见吗……”
他侧过头,想去看顾鸿远,他浑身冷汗直冒,一把去抓住顾鸿远的手,他转过头来——
他的脸,满是鲜血,像是着了鬼一样,咧着嘴喘着气,握着刀的手颤抖着,嘴里神叨叨念着:“我要成仙,我要成仙……”
马霍呆呆的看着他,而他身后,原本平躺着的男人忽然缓缓坐起来。
他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看到的——那是一张脸……却在分裂,在苍白的皮肤上,皮肉裂开,他伸手抓住嘴,上下缓缓掰开,皮肉
骨骼撕拉的声音,腥气冲天,像是脱皮一般,重新出现的脸上,那紧闭的两只眼睛下方,忽然又睁开了两只眼。
四颗血红的眼珠,两只朝下,两只朝上,互相看着,随后滴溜溜的转,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渐渐停了下来……猛地瞪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马霍向后退着,鼻涕眼泪像是失了禁一样的流出来。
那面孔上裂开的嘴,里头有无数尖锐的獠牙,那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十分古怪,它笑的很颠狂,“成仙,成仙?”
“好啊,让我来教你。”
彻底触动了他求生的本能,马霍一把拉着顾鸿远连滚带爬的要往门外跑,忽然身后的顾鸿远一把将他扑倒,他猛地回过头去,只看到他的师兄,那眼珠牢牢地盯着他,全黑的眼,没有一点白眼珠,嘴里喋喋不休,吐着漆黑的黏液——
“不、不要……”
一切都晚了。
等顾鸿远再回过神来,乱刀之下,马霍已经浑身血痕,只幸他背对着他那柳叶小刀不足致命。
他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家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顾鸿远的头,那张脸一会儿是怪物一会儿是人脸,再张嘴时是那如裂口的嘴,一口咬断了顾鸿远的脖子,就在他眼前——
“马霍,马霍!”
他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像是水鬼,浑身湿透,看着自己面前的顾鸿远发出尖叫。
他应该死了,但,他怎么还活着……他立即去看自己身上的刀疤,一时间愣住,假的?真的?到底是什么,他痴痴的看着。
“这是演哪出戏呢。”
在顾鸿远身后,那个‘人’嘲笑的看着他,好像他是疯子。
他故意的。
自那之后顾鸿远好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加入的那教都忘了,只说他睡了三天三夜,他说这个姓李的是妖怪,他不信,给他看他身上的刀痕,他非说那不是他从前在戏班子被师傅打的吗,说他着魔了。
徒留他一个人在恐惧着,每一个夜晚,只要他一闭上眼身体就动弹不了了,都会梦到那张非人的脸,那冲他来的乱刀,那狰狞的嘲笑,问着他:
“嘿嘿,成仙……你信了你信了你信了?”
他故意的!自始至终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们心意,也知道顾鸿远要吃他血肉,他不走,这是他的一场游戏,他们都中计了——
回过神来。
这些年他以为自己空乏了,但是实际上呢,这大半辈子,怨恨他恐惧他的手仍在抖抖瑟瑟,当初都好好的,就因为这个恶魔……如果他不曾出现,顾鸿远也不会信那什么长生的秘诀,到头来他什么都忘了,就留他一个人——
那连接两人情谊的铃和照片一起到了他的手上,马霍刚接过来,就听他的声音的在头顶说:
“鸿远前段时间不在了,我要早回来的话就通知该你去他葬礼帮他才对。”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李西章看着他那如多年前一样呆滞的表情,当初也是这么一幕,是很可笑的。
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关于这一场的游戏到今天算是结束了,因为太无聊了,而每场这样的关系到成熟时都会有不同的收获,他笑的很愉快。
“圣经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除了人所能承受的考验外,你们不用承受什么。”
冰凉的指腹按在他胸前的十字架上。
“他倒还有了个儿子,跟他长得很像,你可以去看看。”
门开了。
“你这个恶魔——”
门关了。
喜欢男人的男人,他的男人最终又生了个男人,他是谁?他的性别模糊了。
已经老态的眼,像是迷途心死的羔羊一般,泛着红,框着泪。
他诅咒他,他诅咒他——这个无情无义无人心的恶魔,终有一天也被困在情爱里,他不会死,他要永远饱受折磨——
李西章穿过牧师楼,对路过的人颔首微笑。
手指捻着那一小节香,那是他前些天从一个女人那里拿到的。
‘除了人所能承受的考验外,你们不用承受什么。’
这意味着神只给人们所能承受的考验,这都是神赐予的考验和礼物。
“阿们。”
因为永生,所以太无聊,他只是一直在寻觅。
首先,得给想要驱逐他的女人一点小小的惩罚。
在你精气衰弱的时候,如果有声音在你身后低语,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
民间俗语说是,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火,一盏在头顶上,另外两盏在肩膀上,猛然回头就是大忌,会关掉你身上的两盏阳火,只剩一盏,这时候就容易被鬼怪附身……
香的烟火在地板上飞了几下,淬出火星闪闪烁烁,她的心凉森森的。
——不能回头。
“这是在做什么呢。”
男人的声音,好熟悉。
禾
霓心头一颤,刚才还以为自己幻听,这一回她肯定自己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只是这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但,也许这是把戏,就跟他在梦里扮作她的丈夫一样的把戏。
她低头连忙捡起,还好,烟还在继续,仔细一看火还没有消失。
禾霓不敢管他,只当做没听见,慌忙持着香进了浴室,周遭死寂,她只听见自己变重的呼吸声,颤抖的绕了一圈,她定定的站在了门边。
她很怕自己要是出门之后真的看到那非人的东西在外头可怎么办,梁佳思没有跟她说过这种情况……
心在乱响,咽了咽喉咙,喉咙紧的发疼,她定了定,攥紧了手里的贝壳,悄悄地,一只眼悄悄往外瞧……
什么都没有。
心落下来,禾霓轻吸一口气,这才走出去。
烟雾从下到上绕身三圈,但是只到一圈半的时候她发现手里的香已经熄灭了。
火灭,这是驱邪完成的象征。
梁佳思对她说,这香灰不能留过夜,于是她转身走到卫生间,把香灰全部倒入马桶里。
水声起,她就这么盯着,生怕遗漏一点,终于冲了个干干净净,禾霓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疲软了,一直突突跳的神经放松下来。
她起身回到卧室想拉开窗户通风,却忽然发现窗户竟然是打开的。
难道她没有关?
禾霓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思考那边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梁佳思。
二十分钟正好,佳思也是连忙给她打电话问问。
“怎么样了禾霓?”
“没什么事……”
她走到窗边,梁佳思问她有没有发什么什么奇怪的事。
禾霓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回忆那道男人的声音,“但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是太紧张了。”
梁佳思其实一直不太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因为她自己从来没遇到过,所以也总是抱着一种平常的态度。
禾霓没说话,她走到梳妆台前,问佳思,“现在可以掀布吗?”
“结束了应该没事了。”
她应了一声,伸手扯下镜子上的布,布料从上头滑落,明亮的镜子照出她的脸。
“今天晚上你该睡个好觉了。”
“谢谢你佳思。”
“谢什么,小事。”
那头梁佳思说下个周她跟她一个朋友要一起去一趟古市,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可以看看说不定给宋良骏奶奶买东西。
禾霓想了想,刚想答应下来,忽然身后一凉。
那种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一个开了门的冰箱一样冷气直钻……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缓缓按在了她肩膀上。
“禾霓?”
她的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对面的梁佳思一直没听到她回复,叫她的名字。
而在她眼前的画面,如一盆凉水劈头浇在了她身上,从头到尾。
冰冷的镜中,她颤抖着,恍惚的目光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白森森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份量很重,在她身后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皮肤很苍白的男人,镜子没能照到他的头,她仅能看到那下巴,和那张微笑的红嘴唇。
“禾霓?你能听见我声音吗?”
她还有听觉,但是却如同哑了,嗓子里又腥又甜,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动了,缓缓弯下身来。
禾霓这次,真的看到了,她真的看到了,那薄凉的眼,连同眼正下方的一捻痣,尽管她的神经动荡着,她仍看的清清楚楚,都像血一样暗红——那,不是人的眼。
啊……
她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在颤抖,但,她的身子却不能动弹,就那么呆立,像是到了悬崖边无路可退的羊羔。
她感到绷紧的身体甚至都有痛楚,汗水从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出来。
“禾霓?”
他在叫她的名字。
“禾霓。”
他的手从后面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她的牙齿在颤抖,舌头打了结,透过朦胧的泪水。
“你真可爱……”
真真实实的捏起了她的脸颊,她的腮肉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中,被挤压,他的脸缓缓低下凑近她的脖颈,贴在她脖子的上的皮肤十分冰冷,连同她的血管也要一起冻住一样。
那双眼端凝着她,像是一个漩涡,吸附着她的魂魄。
“禾霓——”
禾霓猛地睁开眼,发现她侧躺在床上,窗外的树影子已经在太阳的映照下斜斜的卧着。
她的手机就在她手边,跟梁佳思的通话还在继续。
“佳思?”
“吓死我一跳,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叫你不说话,把电话挂了又打了过来,你听不到我声音吗?”
“我把电话挂了
?”
“……你别吓我啊。”
禾霓四处环顾,好半响,开口道,“我好像刚才睡过去了……”
“你说什么呢,”梁佳思说,“这前后才两分钟。”
她一下愣住,冷风吹进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种未知的恐惧从她心里升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佳思,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恐慌,“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这个家伙究竟为什么要缠上她,为什么一定要玩弄她,她不明白。
她和宋良骏通话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这些事。
宋良骏是绝对的无神论者,而且良骏对所谓的‘玄学’,神棍,道士什么的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只从前听他提过这跟他家里有些关系。
“禾霓?”
男人盯着她的脸,开口问她,“你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
禾霓对他说了一次。
那天之后虽然没再发生什么怪事,但梁佳思去帮她打听,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位出马,算是她朋友的朋友,今天周六梁佳思陪她一起来看看,明天她们打算和她朋友一起去古市逛逛。
那出马一听,说,“你母亲早就已经离开了啊?”
禾霓愣了一下,和梁佳思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世的……”
他开始说,“你是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这东西阴气很重,又不像是一般的鬼。”
说完也开始嘀咕,“唔,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
因为鬼这个东西它其实也是分等级的。
一般来说,大家都普遍认为‘红衣鬼’是最厉的鬼,但实际上也不是。
等级最低的是灰色鬼,属于正常死亡,准备要投胎的鬼,这种鬼比较容易被人看见,且怨气不大。
再者就是‘白衣鬼’,正常来说如果不是阳气比较弱或者冲了煞的,也没有什么太大伤害。
再往上是‘黄衣鬼’这种属于不是正常死亡,什么跳楼自杀,劫财害命,再向上‘黑衣鬼’枉死的怨气比较大会给自己找替死鬼,再就是‘红衣鬼’,是厉鬼。
倒是‘红衣鬼’往上还有一种鬼,很多人可能不太知道,那是最高级别的叫‘摄青’,这种鬼它不是怨气大,而是因为它们已经具备修炼能力了,它们杀人害人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这种鬼也叫做‘鬼仙’,有神通无寿,死了之后继续修炼,属于是仙类中的最下品。”
听他说禾霓也回想,但是她的脑袋根本一片空白记不清那个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穿着什么衣服,但是听他这么说,她觉得可能那家伙是属于最后一类。
只听出马念叨了几句仙家语,然后拿来纸笔,开始在上头画,一边画一边说:
“但是这位跟你的关系不深啊。”
他问,“你老公家里是不是祖上做医药生意的?”
禾霓愣了一下,“应该是,我不太清楚……”
他接着说,“他跟你的关系不深,但是跟你老公家里的人有关系,而且关系可不浅……这里是不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两个人定睛一看,这画的正是她住的地方。
梁佳思也忍不住惊叹,还真有这么神的事。
“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去过一趟政府那边的医院?”
禾霓立即道,“对,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男人,他……”
她想说他怎么样,但是一时间嘴巴停止了,脑子里只闪过那个男人给自己捡起了检查报告,然后问她怎么了,后来对她说‘原来就这点小事’但是他的脸,他的衣着,他的一切,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是他,”
她颤抖着,蓦然笃定了,“是他,就是他,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就跟那天一模一样,就是他帮了我一把,我跟他聊了两句……”
“他帮了你一把?”
那出马师傅捕捉到这句话简直不可思议,叫她吓了一跳,问她,“他怎么帮了你一把的?”
“我有点头晕,他扶了我,然后把我扶到了外头的长椅上,我们俩在那里说了……”
“等等等等……”
那出马立即再问她,“你这不对,你再说,你重新再说一遍。”
禾霓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生日时辰。
紧接着他就开始沉默,沉默,忽然浑身一抖大叫一声,“卧槽,怎么这么多鬼——”
佳思和她被他吓了一跳。
只见他很突然,脸色苍白开始捂着嘴,然后趴在旁边的垃圾桶就呕吐了起来。
“这、这怎么,”
梁佳思也慌了,禾霓赶紧抽纸巾,想过去搀他,“去医院……”
那出马摆摆手,但是脸色开始发紫,像是快要不能呼吸一样,趴在那里干呕,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禾霓呆呆地看
着,心脏砰砰跳,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正要忍不住打救护车的时候,他又渐渐好了,喘上气来。
“你没事吧?”
他紧接着说,“不行不行,你这个事我管不了,你这个事,你……”
他也说不出个解决办法,只是最后隐约的拐着弯说,这东西,它很可能不是个死物。
梁佳思更吓到了,说不是个死的这玩意还能是活的不成?!那不是真见鬼了!
出马说,那些鬼它不是跟着你的,它是跟着那个东西的……它们好像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跟着他,却又不敢贴他太近了……他简直没有一下子见过那么多,一时间根本受不住。
总之,这个东西他管不了,但它好像也没有害她的意思。
梁佳思侧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禾霓,“怎么办?”
她问道,“除了偶尔会做噩梦,还有其他别的事吗?”
禾霓看着她,其实刚才她也听到了,那出马悄悄跟梁佳思说最好还是少跟她接触,这个东风太邪乎了,不要波及到她身上。
“嗯,”
禾霓笑了笑,她的脸淡淡的像是一朵白色的牡丹,“没事,没什么事……”
梁佳思张了张口,没再说话。
干黄的灯光,房间里她摇摇晃晃。
红,是点缀她的诱惑。
艳一分太俗,暗一分太乏,有致。
那是梁佳思前端时间为她挑选的那身内衣,她最终还是买了下来,想给宋良骏一个惊喜。
但是今晚,她和另一个‘宋良骏’在梦里,却更像现实。
她这个女人,总是像一朵含羞草,永远不敢出头,站在最角落的安全地,她希望自己低一点,再低一点,也许总有一天,低出了地平线,低到深渊里去,她不在乎,她只要不痛苦。
就像梁佳思说的,只要他不害她,就还有办法。
古典的蕾丝内衣,虽有雅致的花纹却半掩不住她的乳晕和顶端翘翘的乳尖。
男人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就在那天被她遮掩的镜子面前,她亲眼看到自己面色潮红,大张着的双腿和他交合的淫荡画面。
湿濡的阴唇被粗壮的阴茎撑开到两边,阴蒂也因为用力的揉掐红肿的立着,男人进出的性器上都是她的水液。
“看清楚了吗。”
她的身子是火热的,性器交合摩擦,膀胱不断被撞击,快感和痛苦将她同时掩埋。
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但是快感已经把她逼到绝境,浑身像是触电一样颤抖。
“放过我,求你,求你……”
“为什么?”
这是他再看她两眼,起身把折腾到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铺在了她身上。
他站在床边低头盯着她,见她仍皱着眉头。
“禾霓?”
她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对视了呢。
李西章看着她,但她只是眨了眨眼,轻轻看了他一眼,又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又闭上了眼。
这个女人很奇怪。
因为很无聊,正好碰到了她,即便是悲哀也是模棱两可的,就好像怕别人发现她一样,一切都是淡淡的。
不过他倒是后来才知道她是谁。
“唔。”
目光流转在女人的脖子上,他不由得质问自己为什么又要放过她。
不想倒也罢了,一想思考了好半响,很柔软,流泪的时候也有一点……木木的,好像一切都完了,但是又好像想要挽留一点什么。
总之,这是他搞不明白的新的心情,所以更觉得有趣。
最终他还是收回目光往外走,门悠悠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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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禾霓和梁佳思还有她朋友一起去逛街。
她思来想去,记起宋良骏的奶奶似乎经常喝茶。
“人都讲,茶具里的“壶”它的谐音就是“福”,送壶寓意就是送福,壶中纳福,一把好的茶壶就会给你容纳福气。”
禾霓最终选了一套汝窑茶具,比不得贵重,倒也算用过心。
午间三个人一起找了个地方闲坐聊天。
她朋友聊到梁佳思的老公,说他对佳思好,梁佳思嗤之以鼻,直说,“他现在倚仗着我爸而已,可不要抬高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