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面对漆黑的屋子,千冬岁一如往昔地对着无人的屋内喊。
走在千冬岁後头、和他有着相同外表的人,名字叫夏碎,在回来的路上两人已经相互向对方介绍自己了。
不过对彼此的认识也仅限於此。
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两人一路上都默然无语,各自藏有自己的心思。沉默蔓延却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彷佛他们相识多年,对对方熟识到即使不开口,也依然自得的境界。
千冬岁啪的一声打开了家里的电灯,简洁整齐的环境一如他本人,有条理、直接且毫不拖泥带水。
「喝茶,好吗?」
「嗯。」
千冬岁转身前往厨房,留下夏碎一人待在客厅。夏碎环顾四周,对和他长得相似的男孩抱有莫名的期待。
老实说,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麽,只是从见到的第一眼到现在,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大千世界,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对於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他好奇他担心他渴望他……悸动!
不曾有过的情感扰乱着他,惯於独来独往的自己,夏碎有些懊恼。
这样的懊恼并不是对於那些陌生情绪的困惑,而是眼前这位孩子,该说是单纯没警戒心呢?还是蠢得对人没有防备?连自己「引狼入室」都还不自知!
真是个可ai的孩子,真想要……一口把他吃掉……
t1an了t1an唇,紫金se的眼睛流转着无法读出的讯息。
「来,请用。」
「谢谢。」
从厨房出来的千冬岁,将热腾腾的茶端到对方面前,待得对方喝了一口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夏碎先生……」顿了顿,太多的问题想问,千冬岁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什麽,突然就蹦出一句他自己意料之外的话。「我们是兄弟吗?」
「……」对於这突如其来的问句,夏碎差点呛到。
「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千冬岁对於自己的发言感到很不好意思,白净的双颊刷地泛红,「只是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他很清楚不是吗?以自己父母的年纪,是不可能生出夏碎的,夏碎的年纪看起来b他大,依照他看人的经验,起码大了他一轮。他的母亲是二十岁生下他的,总不可能八岁就怀上一个孩子吧?!
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我知道。」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
虽然这个问题也短暂出现在夏碎的脑海,但半秒不到就被否决掉了,毕竟,他们是属於不同世界的人。
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夏碎垂下双眼。
「夏碎先生……」
「叫我夏碎就好,而我喊你千冬岁吧。」
「嗯,夏碎。」千冬岁顺从地喊了声,双颊依旧绯红。「可以问你吗?你以前过着什麽样的生活?」
怕自己的问题太过唐突,千冬岁解释,那是从有关传说的书里得到的讯息。
「这样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夏碎问:「很好奇?」
看到千冬岁点头如捣蒜的可ai模样,夏碎的笑容更大了。转眼间,他站到了千冬岁的面前,居高地俯视着对方,然後靠近那张和自己一样的面容。
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x1,千冬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声音大到似乎连对方都能听得见。反sx地往後移动,直到整个人贴到沙发的椅背,这才退无可退,只能红着脸凝视着对方的步步b近。
聪明如他,似乎没有想到推开对方,或是往对方身上踹过去,不,或许该说是他的潜意识里完全不想去抗拒。
对於这个熟悉的面容却陌生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莫名的很有好感,而且,他在对方紫金se的眼里,读到了寂寞、孤独与悲伤。
夏碎望着眼前被他b到毫无退路的孩子,黑se的双眼是全然的信任,那样明亮的双眼狠狠刺着夏碎。别过脸後,他主动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知道对方没有得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夏碎摘下了从见面到现在一直不肯摘下来的帽子。「看了这个之後就别再和我有交集了。」
「耳朵?!」
「这样你明白了吧?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一个人,很难受吧?」
眼镜後的双眼尽是明白,这个人就和他一样。
明明家里没有人,他却还是会在出门前以及回家後对着空荡荡的家喊着「我出门了」或是「我回来了」,彷佛家中有人在等待着自己,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殊不知,这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哈哈哈……」夏碎笑得很夸张,「千冬岁,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人呢。」
「这、这不好笑
吧?!」听到夏碎的笑声,千冬岁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面上的cha0红迟迟消不退。
「不,该怎麽说呢,」夏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或许该说是很可ai吧。」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千冬岁张着嘴愣住了,模样十分有趣可ai,夏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他发现,捏起来意外的顺手。
「唔……!」心里的鼓动越来越大声,千冬岁反sx地推了推眼镜,想恢复平常的冷静。
真是的,为什麽他一被夏碎碰到,心跳就会加速?更夸张的是,自己和往常的自己不同!冷静理智全部离他而去,只剩下慌乱和无措,到底是怎麽了?竟然这麽不像自己?
「以往,人类只要看到这对狼耳朵,都会吓到尖叫落跑,而我就必须再度迁移。」夏碎眯起眼睛,像是回忆着那些不愉快的岁月,「千冬岁是第一个冷静面对我、甚至是问我一个人会不会难受的人呢。」
夏碎的语气让千冬岁的心都揪了起来,孤独一人的生命之旅,千冬岁越听越觉得难过。藉由夏碎的叙述,千冬岁很难想像一个人活到现在,没有和其他人有太深的交往,与人之间的相处只是个过客,又似乎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归宿,宛如天上的月亮,即使被众星包围,却依然寂寞。
如果易地而处,假如自己身边没有褚冥漾这些好友,只能独身一人在这世间徘徊,他绝对会y郁而si!
「g嘛这个表情?」夏碎噗哧一声,弹了弹眼前为自己难过的男孩的额头。
「嗯……」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似是在思考什麽,最後千冬岁下定决心般地注视着眼前有着狼耳朵的夏碎,「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
清明的双眼满是认真,夏碎只觉得心里一暖,他似乎懂了。
原来,自己一直在期待有人跟他说这句话。
而现在,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人就在眼前,他的回答当然是——
——好。
☆☆☆
翌日早晨。
趁着开店前的空档,千冬岁想向大家介绍夏碎,这个和他长得几近一模一样却没有血缘的家人。
新的家人。
「他是千冬岁的哥哥?!」抑制不住的惊讶让nv孩的声音高了几度。
「……」存在感低落的人也因为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语,身形顿时鲜明了起来。「好……意外。」
「认识这麽久,怎麽都没有听你说过?」眨着黑亮的双眼,语气是说不出的疑惑。
「……说来话长。」千冬岁右手推了推眼镜,视线忍不住往下飘。
认真注视着友人的褚冥漾,自然没有错过对方那不自然的举动,他未语先叹气:「唉,千冬岁,我们是朋友吧?」
「那当然。」不解褚冥漾这样问的缘由,千冬岁依旧认真地答覆。
「既然是,就不要有所隐瞒,好吗?」悄悄移动到友人身边,不是他不想相信千冬岁的话,是中间有太多疑点了,让他很担心平时jg明的朋友会被人骗!「你知道吗,你只要一说谎,眼神就会飘移,也会下意识地想要推眼镜。」
「是……这样吗……?」说话间,千冬岁又不自觉地推了推眼镜。
「就是这样。」难得强势的褚冥漾,一脸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看着只有在特别时候才会表现坚持的朋友,千冬岁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不想告诉他们事实,是怕他们无法接受……不过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是不是表示着他对友人们的不信任?!
於情,他应该诚实告知;於理,他必须尊重夏碎的意愿。
站在情和理的十字路口上,千冬岁的眉头都快要可以捏si一只蚂蚁了。
话题的中心人物始终没有出声,直到千冬岁眉毛间堆叠起小山、表情是纠结万分的痛苦,他这才开口。
「岁,没事的。」夏碎温柔地抚平聚拢的山丘,露出一个要对方放心的眼神後,然後缓缓地将头顶遮掩一切的事物缓缓摘下。
果不其然,在场除了已知情的千冬岁和夏碎自己,无一不倒ch0u一口气。
担心友人们无法承受这样一个惊人的讯息,千冬岁想要说些什麽的时候,却被夏碎制止了。後者轻轻拍了拍前者的头,似是安抚,似是要他放心,这样的温柔让千冬岁忍不住脸红,焦躁的心也彷佛吃了镇定剂,回复以往的规律。
注意到两人互动的褚冥漾,在他的观察之下,眼前这位有着狼耳朵、和千冬岁一模一样的人,他相信对方是绝对不会伤害千冬岁的。他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讯息,善於观察的他,发现对方和千冬岁一样,眼底深处藏着说不出的孤独。这种孤独感不是朋友有办法填补的。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情感让两人有了交集。
种种思绪流转,每个人都沉溺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刺激太过强大,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需要时间消化。而最早表达意见的,是一开始最感怀疑的褚冥漾。
「我明白了。」褚冥漾开口,语气也不如先前
的强势,他微微鞠躬,「还请你多多照顾千冬岁,但是——不可以吃千冬岁!」
「绝对绝对不可以吃了千冬岁!」褚冥漾再一次的强调,认真的口吻说明着他对友人的关心。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明白对方是认真而不是玩笑,夏碎以同样的态度回应对方。
「什麽吃不吃的,夏碎哥才不会吃人呢!」千冬岁嘟哝着,心里则是喜悦的。
本来,千冬岁是直接唤夏碎的名字,但经过两人昨晚的讨论,两人决定以兄弟的方式居住在一起。反正两人的外貌几近一模一样,说是兄弟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也可以因此避免掉许多无谓的麻烦。
为此,称呼上有了小小的改变。
一段时间过後,喵喵和莱恩也都消化了这个讯息。前者热情地欢迎夏碎,甚至还提出要办一个盛大的欢迎会,至於该准备的东西喵喵决定一手包办;莱恩则是递上一个象徵友情的饭团,由於担心身为狼人的夏碎没有r0u不行,还另外递过一个满是r0u馅的。
感受着大家欢迎自己的心意,夏碎露出了打从心底的微笑。
这些人没有因为他特殊的身分而以异样眼光看待,没有因为他的特别而恶言相向,更没有因为这样而对他赶尽杀绝。
他知道,大家是真心接受着自己。
而带给他这些全新、不曾有过的感受的人,正是身旁这位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的人。
「谢谢你,岁。」自从认识他之後,他便开始得到救赎。「真的,谢谢。」
或许,一切都是从昨晚的那句话开始,他从孤独的牢笼里得到解放。
夏碎加入他们这间店也已经半个月了。
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俐落,短短的时日,他便充分展现出自己的聪明,让人更加怀疑他和千冬岁真的不是兄弟?
由於夏碎在外场帮忙,喵喵就进去厨房里,留下夏碎和褚冥漾两人在外头奔走。
店内的客人目前是以nvx居多,或许这跟他们最近推出的活动有关吧。
「您好,请问要点些什麽?」
「那个……你们头上戴的耳朵是假的?」
「当然。」
「做得好b真喔!」
「谢谢。」夏碎扬起制式化的微笑,不着痕迹地说着谎话。
这是褚冥漾提出的。
为了不被人发现夏碎的真实身分,夏碎势必得戴着帽子遮掩。如果整间店只有他一个人有戴帽子又显得太过突兀,另一方面又必须担心若是帽子被别人、甚至是自己意外弄掉该怎麽办?
为此,褚冥漾就以另一个角度思考,让大家都戴上假的耳朵不就好了?
因为这样,也才有了现在这个每个人扮演一种动物的这个活动。
不过这样的活动并不是长久之计,藉由褚冥漾提出来的点子,千冬岁想到了其他的可能x,经过两人的讨论,便决定了这家店未来一个月的方向。
「漾漾,二桌的好了。」装扮成猫nv的喵喵喊着。
「收到。」踩着开心步伐走过去的,是戴着狗耳朵的褚冥漾,身後还有一条尾巴随着主人的移动而左右晃动。
「四桌也好了。」说这话的是平常都隐形起来的莱恩,不过由於今日头顶上的那对豹耳,让他的存在感顿时暴增,也x1引了不少喜欢野x的nvx的目光。
「四桌的客人不就是……」褚冥漾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头上的耳朵也彷佛随着主人的心情而垂落,模样看起来很可怜。
「怎麽了,漾漾?」送菜单的夏碎来到厨房,正巧看到褚冥漾的颤抖。
「就是……」喵喵大致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最後下结论,「亏他长得这麽帅,竟然做出这种事!」
「是吗?」了解前因後果後,夏碎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要褚冥漾放心,「那,四桌的就由我来送吧。」
「可以吗?」褚冥漾睁着大眼瞅着夏碎。
「当然。」
夏碎拍了拍褚冥漾的头,边端着餐盘朝那一桌走去。
自从加入他们,夏碎觉得自己多了好几个弟弟和妹妹,几天的相处下来,更让他有一种要照顾他们的心情,所以,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们。
「这是您的餐点。」
四桌的客人抬眼一看,发现不是一开始为他服务的人,而是另外一个,漂亮的眼睛眯了眯,然後淡淡地吐出一句话:「狼耳?无聊。」
「请慢用。」
夏碎是佯装冷静离开的。
对方才简短说了四个字,没头没尾的,他却清楚明白对方的意思。暗暗地深x1一口气,夏碎决定静观其变,真的不行的话,他或许又必须再一次的……
回到其他人身边,就连负责收钱的千冬岁也因为担心而进到厨房,夏碎将他得出的结论和大家说,让大家放心。
就他的观察,他觉得不是那个人做的。
对方的眼神过於坦荡,丝毫没有因为做亏心事可能被抓而显
得慌张,而且对方很聪明,若真要做出这种事,绝对不会使用这麽容易被发现的招数。
然而,夏碎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的秘密似乎被那个人发现了。
得到答案的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再一次提高警觉与疑惑,如果不是那个人,那又是谁对褚冥漾伸出咸猪手的?
正当众人的心思全绕在这件事情上时,只有千冬岁注意到夏碎的不自然,频繁皱着眉头的夏碎让千冬岁很担心。偷偷拉了拉夏碎的衣服,千冬岁一脸担忧地望着对方,只可惜,对方只给予一个安抚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些什麽。
由於听了夏碎的话,一直抱着愧疚心态的褚冥漾主动走到四桌客人的旁边,打算在即将打烊前为对方做最後一次的服务。
「我帮您加……」
褚冥漾僵住了,pgu上游移的温度让他全身发冷。不安分的大手上下抚0着自己的pgu,甚至还若有似无的捏了捏,像是想确认什麽,而且有越来越大胆的趋势……
「唔……!」害怕的感觉蔓延褚冥漾全身,他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求救都无法做到。
蓦地,在自己t0ngbu肆nve的手离开了,褚冥漾听到耳边传来低沉且严肃的声音:「喂,不要太过分了。」
「什、什麽……」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咸猪手被抓住,se狼的神se显得慌张,而且一直想把自己的手ch0u回去,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往门口跑。不过抓住自己的力量实在太大,se狼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被对方捏断似的,想要逃离就必须把手臂交代在这。
「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你逃走?」将对方一切行为尽收眼底,四桌的客人哼了声。
待千冬岁和夏碎将se狼处理完後,也已经超过下班时间许久,喵喵安抚着受惊吓的友人,莱恩则是拿东西招待四桌帮忙的客人表示谢意。
当千冬岁和夏碎盘算着要怎麽让se狼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且同时保护这间店以及友人时,四桌的客人起身告辞。
虽然受到严重的惊吓,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褚冥漾颤抖着身子走向四桌客人前面,微微鞠躬致谢:「谢谢您……」
「不会。」对方露出难得的微笑,故意又不失温柔的弄乱褚冥漾的头发,背对着大家挥手,没有留下一字一句道别的话语。
「真的好帅……」喵喵的眼神完全变成ai心。
「嗯……」褚冥漾伸手0了0方才被搔乱的头发,觉得自己不那麽害怕,仅仅只是被触碰一下,就莫名的安心。
当其他人讨论着四桌客人的同时,只有夏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对方离去的方向……
隔天,当夏碎和千冬岁一起到店里时,前脚刚踏进去,夏碎就被突如其来的拉pa0声吓了一跳。
「夏碎哥,欢迎你!」
原来这是为自己所举办的欢迎会。
看着不同於昨日的布置,以及高挂的布条,夏碎用肯定的目光凝视着站在他後方的人。虽然准备的人可能是喵喵,但负责规划的人绝对是後边这位每天和他一起出门一起回家的人。
望着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夏碎有些心疼。
真是的,明明就很累,为什麽不好好休息,还要弄这些事呢?
下意识的,夏碎伸手抚了抚千冬岁的黑眼圈,疼惜之情溢於言表。
「夏、夏碎哥……」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千冬岁感到不知所措,是喜悦也是害羞。
因为这声呼唤,夏碎忽地意识到自己在大家的目光下做了什麽,困窘难得浮上俊脸。「咳,谢谢大家。」尤其是你,岁。
欢迎会正式开始。
莱恩大口大口啃食着饭团,不论是圆的三角的,只要名字叫饭团的决不放过;喵喵则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拚了命似的猛灌褚冥漾喝酒,水果酒甜酒j尾酒,只要她觉得褚冥漾会喜欢的,全都一一灌下。
而欢迎会的主角夏碎则是和千冬岁在一旁喝茶,和平到似乎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混乱。两人一致的动作说明着默契十足。
「岁,谢谢。」认识你们、认识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夏碎哥,怎麽突然说这个?」千冬岁敏锐的察觉到,旁边的人似乎盘算着离去,有一种飘渺、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明明近在咫尺,为什麽有一种触0不到的错觉?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无法习惯一个人。
他已经不想,再回到一个人的家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
没有回答,夏碎但笑不语。
千冬岁还想开口说什麽,却被喝醉酒的褚冥漾打断。
「嗝,夏、夏碎嗝……哥,可……嗝……可以让漾漾00看……嗝……耳朵……嗝……吗?」褚冥漾带着憨憨的笑容,眼里闪烁着渴望。
「漾漾,你喝多了。」千冬岁制止着一直往夏碎身上扑过去的友人,奇妙的情感蔓延在心底。
「好啊,00看没
关系。」
「可是……」
「没关系的,岁。」摘下头顶的帽子,夏碎注意到千冬岁眼底的不乐意,遂故意弄乱千冬岁的头发,并将头靠过去。「00看?」
在夏碎的怂恿下,千冬岁第一个0了夏碎的狼耳,说实话,触感还不错。
「漾漾也要。」喝醉酒的褚冥漾像个孩子似的,伸长着手臂、说什麽也不落人後。
「来。」笑了笑,夏碎将耳朵靠了过去。
「唔,好软好舒服!」
「这样啊。」看着褚冥漾憨傻的笑容,夏碎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度。
一旁的千冬岁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最让他自己不明白的,是他想要一把拉开友人缠着夏碎的冲动。大脑很清楚这不过是友人酒醉後会出现的情形,自己也曾多次被对方缠着抱着撒娇着,无法理解的是,喉头间的那gu酸涩感。
「岁,怎麽……」注意到千冬岁的脸se不太好,夏碎正要询问的时候,莫名的感受到一gu杀气,直接且狠戾,只针对他。
迅速往散发气息的来源望去,夏碎注意到是店外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散发出来的,锐利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直瞪着他。
听到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千冬岁转过头去,发现夏碎的目光盯着外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然与锋利,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在他视线跟着移转之後,他明白了夏碎的顾忌与肃穆。
现在的夏碎,可是没有戴着帽子啊!
慌乱难得浮现在千冬岁眼里,惯於掌握情势的他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自觉地,他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完全没注意到血腥味蔓延着空气中、在他嘴里。
嗅到一丝丝血的味道,夏碎注意到身旁的千冬岁正咬着自己,「别咬。」厚实的大手便伸了过去,轻抚对方软neng的唇瓣,制止了对方伤害自己的动作。
除了褚冥漾外,其他人也注意到外边的情形,纷纷安静了下来,无所适从地望向夏碎,希望可以由他来决定该怎麽办。
夏碎笑了,「还是先请人进来吧。」
「有事吗?」千冬岁不安却装作强势地询问来人,「难道是因为……」
「没兴趣。」来人知道千冬岁未完的话语是什麽,淡淡地瞟了一眼夏碎头上的耳朵,没有温度地吐出三个字後,便将视线转移到他在意的人身上。
不愿放开手中柔软触感的褚冥漾,注意到多了个人,漂亮的黑瞳望了过去,眯了眯眼睛,最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喊了一声:「啊!是四桌的客人!」
「还记得我?」原本没有温度的嗓音多了几分温柔,隐隐还透露出喜悦。
「嗯!」用力地点头,嘴里说着令人无奈的话:「因为你很漂亮。」
「而且啊,」放开抓住夏碎耳朵的手,褚冥漾踏着摇晃的步伐往前走去。「你的头发好漂亮,好像银河一样!」
说话间,褚冥漾已经站在那个人的面前,甚至伸手想触碰那美丽的颜se。可惜醉酒的他在碰触到之前就因为自己不稳的脚步而向後跌。
「小心!」
「漾漾!」
「嘿嘿,漾漾没事。」
在危急的时候,四桌的客人快狠准的扶住褚冥漾,而褚冥漾则整个人瘫在那个人身上,不安分的小手往那人後头晃动的发丝探去。
「哇!好柔顺!」褚冥漾兴奋地乱动乱晃。
「别、别动!」
後头绷紧神经的千冬岁和夏碎在确定来人没有恶意後,也就放心的让褚冥漾和他在一起。
本来缠着夏碎的褚冥漾也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出现而改缠住那人,这让千冬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让他明白,那种苦涩与酸涩,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感。
即使对象是自己的朋友,他也无法容忍玩闹般的赖在夏碎身上。
原来,他这麽喜欢这个家人,喜欢到对自己以外的人好都会吃醋的地步……
夏碎也因为那人的态度,以及对自己的不在意而感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不想做任何的改变,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样似乎也不坏。
幸好,他不用再度迁移。
幸好,他可以继续陪在千冬岁身边。
不过,看着对方只对褚冥漾的包容与宠溺,夏碎明白对方是冲着褚冥漾来的。然而,也让他自己了解到,内心对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一丝丝不同的情愫在,不单单像是对褚冥漾他们那样单纯的疼ai与喜欢,而是更深的悸动……
说真的,他无法明白为什麽。
明明自己就不是自恋狂,为什麽偏偏会对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他产生这种无法控制与捉0的情感?
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