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告诉我吗?」杰佛瑞午餐的时候问我,在我对面摇了摇那盒果汁,「你跟莉莎到底怎麽了?」
我点头,「其实没什麽好不讲的,跟你的小秘密b起来…」杰佛瑞听着露出一种表情,让我以为他会把果汁丢到我头上。
我经过深思後告知了杰佛瑞整个故事,这一讲起来才发现这事情真是轻描淡写的简单,只因为身在其中、又透过菲尼斯得到了许多内幕,才感觉一切是这麽复杂、这麽要人烦闷…
「bang球队的戴维?」杰佛瑞跟我确认,点了点头,「帅哥,不错呢!」一种估价审视的神情,上下打量我,「没想到他是这种审美啊…」
「什麽鬼话啊你?不要yyan怪气的了,他是个混账啊!」我说,但杰佛瑞耸肩,似乎不觉得有什麽问题。这下语汇里的确透出了些菲尼斯告诉过我的、关於他的讯息,要是我没有先知情,肯定感觉不到半点。
我转头看菲尼斯,她用一种「我没说错吧?」的神情看我。
「认真的,安,」杰佛瑞就事论事地说,「我们来做个假设好了,如果你今天也刚好,这麽刚好的对戴维很有好感,然後…」
「真是刚好。」我冷笑。
「…然後今天戴维选择了b较冷静的方式,他先跟莉莎分手,还是伤透了她的心,但至少是分手了,然後你们俩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我问你,你觉得这个剧情有b较道德、b较能被接受吗?」
我点头,但很快地犹豫。
「好像把石头包在糖果纸里头你就会义无反顾的吞下去一样。」他结论,不温不冷的说,看我的神情也没什麽审视批评,就是单纯地下了结论。
「真jg明。」菲尼斯看了杰佛瑞一眼,说着,「这种经验推砌的结论蛮难得的,建议你学起来。」我忍住不要吐槽回嘴,否则被当作神经病可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问他,看他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坐正身子要跟我解释。
「如果他注定要先跟莉莎在一起而後才ai上你,再怎麽去圆满这个故事都一样,就是改变不了他jg神外遇的事实。」说着杰佛瑞抓了抓浏海,「虽然说这也不是真的外遇这麽恐怖啦…」
「…说实在话这也不是戴维能控制的,ai情啊,这种东西没一个定数,所以才说:没有对、没有错。你也不必太难过,在我看来什麽方式都一样。」
我看菲尼斯点了点头,似乎是很赞同这个观点,但我不服气,一方面要反驳杰佛瑞、一方面也想对菲尼斯表达不同意。
「出轨就是出轨。」我说,语气不知道在愤慨些什麽,「不是说结婚了以後才必须认真过,说好了在一起的俩人就是承诺了,如果不能守护这个承诺,当初就不该随随便便允诺啊!」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头,说离婚也是轻而易举的,不是说一张纸、两方同意就完美无憾,当大家都无心於相守相依,那无论结婚与否,ai情不都随随便便、嘴上的狗p?
杰佛瑞耸肩,「安,你说的都没错,不过你应该清楚婚姻对我的意义吧?」
我哑口,知道杰佛瑞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期待过结婚,因为他的感情太过於跌跌撞撞、太过於困难重重。或许他更早、更早以前就b我透析这整个t系的了。
所以这就是他看得透彻的原因吗?这也是他对ai情抱有一种几乎放弃似的开放的来由吗?
我纠结的想着,按熄了怒火後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他真适合。」菲尼斯轻声说,但在我听来仍然唐突。
我微微偏头,不着痕迹地表达我的困惑。
「安,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并不喜欢这种观点,但如果我能真心拥抱他的概念,一切都会简单非常多…」
菲尼斯说,语气有点太冷静了,「…他很适合…」
「…真适合当个ai神。」
「所以你喜欢看《花边教主》?不要跟我闹好吗?」
我看到杰佛瑞平板电脑里头储存的影片,忍不住拿纸团丢他。
「别弄错了。」杰佛瑞对我的反应感觉好笑,「虽然剧情很不错的,毕竟是影集,自然不会奢望什麽紧凑的ga0cha0迭起。不过也不是这样的啦…」
「不然?」
「我喜欢看nv主角的穿搭啊!这方面可是相当jg致的。」
我无言看他,熟识了以後才发现他内里有多娘pa0啊…
「所以你不是冲着男主角来的吗?」我问,「毕竟说帅的还是有不少吧?」
「嗯…」杰佛瑞0了0下巴,似乎是觉得我的问句很有思索的空间,「我这人还是讲求务实,要0得到、当然吃得到更好。」
菲尼斯听着摇头,支着头看餐厅另一端,而我哑然失笑。
「安,」杰佛瑞抬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视我,「你真是个异常有道德的人。」
「不见得。」我说,检查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你知道,绝大多数的人啊,说得都b做得好听,我可能是个典型吧…」
「…有颗异常正义的心,但行为往往跟不上。」
杰佛瑞耸肩,轻声唱起了歌,「you#039#039#039#039rewaytoobeautifulgirl?that#039#039#039#039swhyit#039#039#039#039llneverwork…」
我翻了白眼,因为那是《花边教主》里头的歌。虽然唱合唱没这麽重视个人音se,还是不得不承认杰佛瑞音质很好。
这个当儿我的手机响起,让我不必对杰佛瑞随机的演唱发表意见,那一组我没看过电话号码隐隐带来了些不安的感觉。
「哈罗?」
「喂,同学,你好,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我还想不起一早的cha曲,但很快地,nv子就在电话里头点明,我用慌乱的神情看菲尼斯,看到她歪头看我,明明感觉得到我的恐惧慌乱却一贯地装傻。
而杰佛瑞瞥了我一眼,继续唱他的歌,这听起来还真别有意味。
「…?you#039#039#039#039llhavesuicidal,suicidal…」
这一想起来,如果他知道我早上上学路上发生的cha曲,大概会把他对我的前一句评语给收回吧。
我怀着忐忑的情绪站在平价餐馆外头,想到上班族nv子那件白衬衫要是名牌什麽prada、什麽dior什麽品牌会出白衬衫啊?,要我跟老妈拿钱赔她的话应该会先被折断五指、拔掉指甲然後禁食一周才逃得掉才是啊……
「你可以帮我检查吗?」我推门前问菲尼斯,看到她对我摇头。
「如果你说的是先帮你感觉看看她是不是愤怒的话,我不认得她的情绪,找不到人。」
「唉,真没用!」我大叹了口气,深呼x1後推门进餐馆,感觉r0u类与油炸的味道扑鼻而来,里头位置半满,我先是对大空间感觉一阵晕眩,但在几秒内就看到上班族nv子在窗边的位置。她的头发深棕,但在光线下五官看来很柔和,妆容是淡雅的,这样看来是很年轻就出来打拚。
「呃,嗨。」
我说,看到菲尼斯这没礼貌的家伙迳自坐了下来,虽然她也没有礼貌的问题需要顾虑,但这个动作会让我分神,差点也要坐下来。
「嗨,」她站起身对我微微笑,这让我吁了口气,还能笑大概就不是危机的象徵才是,「要求你补请我一杯咖啡,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想请你吃晚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说,看着她白衬衫上那一大片w渍,要清理掉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菲尼斯说的,她的一天在开始前就被我给毁了,念着这点,我觉得请晚餐都不算超过。
「她既是惊喜又是疑惧。」菲尼斯呵呵笑了几声,转头告诉我,「总是这样,没有纯粹的感觉,人类的情绪就要这样好坏参半,呵。」
暂且忽略菲尼斯又一次过度的评论,我慌忙摆了摆手,「就是补偿而已,关於早上我真的很抱歉。」
她点头,对我笑了笑的递上菜单。
差了六岁,她名叫辛西亚,我很意外跟她还能正常的用餐聊天,毕竟我们到目前为止都算得上生人。
她简单讲了讲工作的环境与内容,大都是文书处理还有跑腿,「这个年纪啊,刚进去都被使唤的,我也认了…」
我告知了我的年级跟学校,虽然这个年岁离她并不太远,她听着还是怀念似的点头。
菲尼斯翘着脚对窗外的车流发呆,我们的对话在她耳里好b没有一般。
「所以只是杯咖啡的话,怎麽还会想要打电话给我?」我问辛西亚,用叉子cha起薯条。毕竟只是杯咖啡,而她又约在这小小速食店,自然不是什麽有价值的补偿。
「嗯,日子很无聊的。」辛西亚笑了笑说,那是很动人的笑容,「你可以算是目前为止最大的cha曲,我本来也想过就算了,不过下班的时候翻到了写了你号码的纸条,无聊就拨了号…」
也太随x自然了吧?我咋舌。
「…不过还是免费赚了一餐,这说起来也算幸运…」辛西亚说着,拢了拢散乱的发,胳臂随意搭在桌上,「…更幸运的是,安,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菲尼斯又呵呵笑了起来,突兀地吓了我一跳,害我微微一跳,打断了辛西亚没完的话。
「尝试tia0q1ng。」
我没ga0清楚菲尼斯说这话什麽意思,如果是个指令的话也很诡异。但我看她富饶兴味的眼神看对座的人,顿时理解到她的话是在描述辛西亚的意图。
天!
我局促不安的动了动,感觉薯条在我的舌尖有点失去原先的味道。
「呃…我…呃…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照常理而言这应该是个非常好的状况,在事态不完全明了的时刻先得知对方的下一步棋,一般而言
让人有更多时间反应、做更好的应对才是,但无奈我不是jg明之人,再加上这剧情有点太超乎我的预料,即使菲尼斯为我多争取了这麽多时间,我还是不知所措了大半。
「那,这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罗?」
辛西亚迷人而慵懒的笑脸对着我,好像里头有很多我看不出的讯息,而我哑口。
「她也不是真的对你多有意思。」菲尼斯在我明显的尴尬里头解释。
「那这是为什麽?」
我大声地问出口,问题是给菲尼斯的,但辛西亚的神情转为困惑。
菲尼斯天蓝的眼对着我,那神情真平静,平静地好迷人,「寂寞。」
「…因为寂寞。」
这一次我听懂了菲尼斯简短的语调里头的所有意义。
「男朋友呢?」我问她,故作镇定好像随意聊起一本刚看完的书那般。
辛西亚没有料到我失常的疑问句後居然是这个她避而不谈的话题,我看得见她眼里有计划大乱的错愕。
「男朋友,没有这种东西…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回应,又投了个迷si人的笑给我。
我还奇怪她反应快、并且思忖这语气真的听来不假的时刻,菲尼斯突然低声提示我,「nv朋友。」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nv朋友呢?她知道你在这里吗?」我忐忑地顺着菲尼斯的话问她,看到这致命的一击出现了成效。
辛西亚这个晚上第一次不再从容,我不知道她抱着什麽心态对我释放暧昧的言语,但靠着菲尼斯传达给我的讯息,我可以想像这个行动里头或许带了报复、或许带了些绝望,更多只是烦躁地想要新的事物进入生命里头,好让她不要再专注於现在的无奈。
我不觉得愤慨,即使她一开始就只是积极地想玩玩我而已。
「我…天啊…我…」
她像是在这个晚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扶着额头sheny1n了起来。
我以为菲尼斯会冷笑,笑看这一切,一贯的冷面嘲笑「你们人类这样、那样的」…
…没有,她凝重的神情直瞪着辛西亚看,在那僵y冷淡的神情里头彷佛还渗出一些些担忧。
「嗯,没关系。」我勉强挤出一个俱有说服力的笑容,「现在我知道我不是唯一把速食店当酒吧的人了,不孤单的感觉真好。」
辛希亚呵呵笑了几声,藉这个机会让尴尬的情节飘过。
「做点什麽。」
菲尼斯低声地说,声音低微到让我以为那是因为自餐厅嘈杂而产生的幻听。
这关心似乎有点太过头了,辛西亚这人不让人讨厌——即使行为这麽脱序,我还是会因为人x本善的缘故决定忘却刚刚的cha曲,但菲尼斯难得的关心,居然让我对对座的nv子产生了些许不满的心情。
她有什麽特别吗?让菲尼斯主动对我提出要求。
我没有办法多想,因为在我不满的同时、却也下意识地顺从了菲尼斯。
「跟我,说说…她。」我告诉辛希亚。
而这让我很愤慨,菲尼斯就这麽一句话,可以让我这样不甘、这样不满。
另一方面我很清楚,此时此刻我所有负面的情绪,仅来自她那关心的神情,从来不是对着我。
「她…」
辛西亚开口,我听出那轻松的语调里头,带有苦涩。
「让我又ai又恨的…她。」
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相ai就能够幸福的。
卡蜜儿的世界很大、辛西亚的世界很小。
人呀,即使是在世界的极端都能够相ai,但ai情不是使人紧紧系在一起的事物,那只不过是故事开始的契机,同时也可以是故事结果的原因。
「真ai。」菲尼斯的语调有点奇怪,乍听上去是平常的冷漠调子,但我就是觉得哪里奇怪,或许当中包含了些什麽情绪,而我无法辨识的。
她们是真ai,但不幸福,或许这在菲尼斯眼里是最凄惨的悲剧。
卡蜜儿,她既聪明能g、又有野心,就像漫画里头蜘蛛人说的:「能力越大、则责任越大」於是她能在乎的、必须在乎的,就是b别人要多上太多。
「从学生时期的她,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了。」辛希亚说着,她们认识了很久,太久了,久到讲起往事,那苦涩的语气都能够轻易地掩饰,「她总是班上的第一名、总是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羡慕与嫉妒,那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好像是她的责任那般。」
就像,你的视野若看得b别人远,看得到草原以外的辽阔、看得到对面山头的动静、看得见一片黑暗里头的丝丝细光,你会多了许多别人没有的警戒。
「有时候我好恨她的超凡。」
为什麽不同世界的人会相ai?
辛西亚知道自己可能不凡、也可能很平凡,至少不像卡蜜儿那样显而易见的优秀杰出,她自己知道自己为何ai上她,但不懂
为什麽卡蜜儿对自己会产生情愫。
「一个人的孤独并不可怕。」
菲尼斯转头看我复杂的神情,淡淡地说,「因为你一个人、你拥有希望,你知道还有可能,可能去遇见一个谁,你知道你将有可能拥有陪伴。」
我看不清菲尼斯表情,只觉得这番话b我以往听过的都要人忧伤。
「如果是两个人,却仍觉得孤独…」
菲尼斯的下半句好清淡,我几乎要听不清楚,「…那就像永恒的磨难,那样长久,那样不可药救。」
「卡蜜儿的事业越是向上攀,我就感觉离她越显遥远。」辛西亚说着,「我不是不甘寂寞的,但我只想要她陪,偏偏她是这世界上最忙碌的人。」
「跟她讲,讲清楚啊!」我说,这种事情闷着有什麽用,就是要g0u通,g0u通!
「你觉得我没讲吗?」辛西亚黯淡的抬头望我,「我是平凡人,安,我的世界好窄、好小,我没有办法理解她做的事情、她做事的心情,我在她面前好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听着,我更激动了。
「是这样吗?那她懂吗?她懂你的哀伤、懂你的孤独吗?」
辛西亚苦笑。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在我前面有好多好多东西,在她心里,这些事物都b我要重要许多。」
我激动地就要拍桌,要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但是菲尼斯的下一句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不是这样的。」
她知道?我望着那ai神,努力控制诧异的神情。
「她自己知道,ai情没有离开过。」菲尼斯说,语气很笃定,「她都知道。」
不等我发出疑问的声响,菲尼斯紧接着转头看我,「…但这是没有用的。」
就像思绪不说出口,就好像不曾存在过。
即使有真心,但静止不动的情感无法被证明。
「做点什麽。」
菲尼斯又一次开口,要求我。
这次我省掉了愤慨与压抑,「呼」地站起身,伸手对辛西亚。
「走,我们走!」
第一次与卡蜜儿打了照面,的确是相当优秀的nv人。
虽然离辛西亚说的那种极端的完美似乎还有段距离,不过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我原谅她的夸大其词。
卡蜜儿就是那种g练nv人的形象。
她很接近平面广告上会有的模特儿那种完美的身型,不过多了许多务实的折衷——譬如她的裙子是合身的窄裙,但不会到广告那种只为凸显身材的过度紧窄;譬如她的鞋子有好看的高度,但不是夸张到无法行进的三寸以上细跟…
「唉,明明也还好,居然…」我靠在她们的家门口,望着接近自己家门对我抛s困惑眼光的卡蜜儿碎念,「…没想到也不过这种货se啊,好是好,但没必要到这麽si心塌地的地步吧?」
卡蜜儿听着我的话语,还无法ga0清楚我直接传达的语意,但听出了其中的不善。
「请问有什麽我可以效劳的吗?」她隐隐压下愤慨,礼貌地询问。
但很快地她意识到她的家门半敞开,并没有锁紧。
「辛西亚的朋友?」她猜测。
我耸肩,呵呵笑了几声。
「是、也不是啦!不过你不用太在意,我等一下就要走了。」
她又顿了几秒钟,对我不大礼貌的语气产生了些微不悦,但仍然相当有自制力的转过身弯腰退掉脚上的鞋。
「很冷静。」菲尼斯在我身边注解。
我点头,这下很明白辛西亚为什麽说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她的行为与话语,即使没有故意,都会透出一种让人感觉b她要低下的感觉。优秀的人自然散发的气息。
这啊,即使我跟卡蜜儿仅仅是两句话、无言对望,都感觉自己跟她不属於一个空间,我懂为什麽辛西亚会感觉低到尘埃里头去。
「安,我只带了衣服,盥洗用品就装不下了…」
门口传来辛西亚的声音,我跟卡蜜儿同时抬起头,看到她拉着大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那种东西可以之後再买,也没关系。」我软下语调说,帮着她把行李箱拖拉出来,「重点是该带的都有带吧?」
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问,辛西亚点头。
「困惑。」
菲尼斯低声说,於是我不用抬头去检查卡密儿一阵沉默中的表情。
「嗯,鞋子这要怎麽带,你有想过吗?」我问辛西亚。
「已经装不下了啊…」
辛西亚语调怯怯的,有卡蜜儿的存在让她感到不自在。
「惊讶。」菲尼斯告诉我。
「那我帮你拿吧!这种东西啊,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很麻烦。」我说着,故作轻松,几乎是无视卡蜜儿那般,「少一双鞋就少一种搭配呢!马虎不得。」
「那…那我…我去拿个袋子好了…」
辛西亚说着放下
行李箱,匆匆忙忙往屋内跑。
「愠怒。」
我抬头瞥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卡蜜儿,看到她平静的面se下看不出情绪。好厉害。
「哎,真不好意思打扰。」我扭了扭脖子,故作不耐的等待,「反正今天之後就不用忍受她了,开心吧?」
「轻蔑。」
卡蜜儿扯了扯嘴角,对我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不过我拍了拍行李箱,对她笑了回去。
「愤怒。」
「安,这个袋子应该够大,我就带四双鞋也差不多够…」
「请问你这是在做什麽?」沉默许久的卡蜜儿终於开口。
「奇怪的是聪明人都喜欢问白痴话。」我不让辛西亚开口,抢着说,「她要走了,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种事情,难道不用跟我讨论吗?」她无视发话的我,平静问着辛西亚。
我有点担心辛西亚支持不住卡蜜儿沉着冷静但富有重量的语调,就在我向前踏一步准备加入战局的时刻,却听见辛西亚的爆发。
「跟你讨论?你什麽时候拿过事情跟我讨论了?」
她语气直y地反问,把我紮实地吓了一跳。
「暴怒。」
「不要无理取闹了,这个我们进屋好好讲。」卡蜜儿低着声音说。
「我无理取闹?我难道没有跟你讲过吗?讲了这麽久,就在我要走的这天终於要好好回应了,不觉得太迟吗?」
「你问我没有答吗?不要ga0得像我在nve待你,没有必要闹到像革命一样,收行李走人闹别扭这是g什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好好讲吗?」
真佩服卡蜜儿,我想着,差点忘了我站在哪一边。
「我、跟、你、讲、过、了!」
辛西亚低下语调,一字一顿重重说。
「你到现在还在觉得我闹别扭。」辛西亚说着向着我走来,伸手要拉行李,「我想我们真的有严重的g0u通问题,你就继续认为你都是对的,你的答案能够满足一切吧。」她说,「我要走了。」
我伸手接过辛西亚手上的袋子,没想到她居然这麽坚定。
「安,小心。」
菲尼斯警告我。
不过总是如此,她的警告总是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
「安,小心。」
她这麽说的时候我起了警戒,但如果她不提醒我,我想根本就与我无关才对。
卡蜜儿对辛西亚挥了一巴掌,而我在菲尼斯的提醒下,跳上前去挡,这一挡反而让这巴掌落在我的颊上。
谢谢喔,菲尼斯。
「谁准你一走了之的?」我被一把推到一边,卡蜜儿无视我对着辛西亚吼。
「你就没有一走了之逃避问题过?」辛西亚吼了回去,「你只是有b较漂亮的理由——工作、生活——这就让你b较合理、b较不伤人吗?」
「我工作不是为了我们生活?我不是为了要给你更好的未来?」她尖声叫,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优雅冷静,「你又反过来拿这个谴责我,不觉得你对我要求过多了吗?」
「我宁愿不要过得更好。」辛西亚伸手拉着行李箱,姿势充满着笃定,但声音却带有哭腔,「我只想你陪我,这样要求太多?」
我被推到鞋柜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俩争吵,而菲尼斯就站在她俩旁边,安静地观战。这个画面非常奇怪,我想是菲尼斯太习惯人们看不见她,所以一点也不在意距离——她离这两个吵架的人实在是太近了点。
「说的都b做的容易,你根本不明白我们拥有的这一切是怎麽构筑的。」卡蜜儿哼了一声,结论。
「你又觉得你自己说的都对了,你又这样随便忽略我说的话了!」辛西亚崩溃地尖叫,「我真的要走了,我感觉我很不重要,反正你有工作、有成就便万事足矣,留我多个负担这是何必呢?」
辛西亚要走,但卡蜜儿伸手拉住她拖拉的行李箱,於是两人僵持。
我看着菲尼斯低头望卡在空中的行李箱,觉得要不是身历其境这场争吵,我真的会笑出声。
「不好意思…」
我开口,看到卡蜜儿狠瞪我。
「闭嘴,这不g你的事。」
「拜托,安都b你会倾听,你还真没资格骂她。」辛西亚抓着这缝隙又冷嘲热讽。
「嘿,等等,都闭嘴,好吧?」
我叫着,举着手做投降的姿势。
她俩转头看我。
「诧异与愤慨。」菲尼斯提示我。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在吵些什麽啊?」
「废话,我们怎麽会不知道。」卡蜜儿翻了个白眼对我。
「愤慨多一点,她觉得你是智障。」菲尼斯说。
哎,这就不用告诉我了。
「你是听到了,但知不知道、明不明白啊?」
她沉默下来,思考起我的话。
「她说她觉得孤单,想要你
陪,你有听到吗?」
「有…有啊…」
「那陪陪她有这麽难吗?为什麽听了话不听进去?」
「震惊。」菲尼斯说,从卡蜜儿身上移开视线,投向辛西亚,「她感到胜利。」
「你也是。」我转头对辛西亚,後者的笑容迅速从脸上滑落,「你有听到她说的吗?有听进去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