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滚不滚啊?」我盖上棉被时问她,她在我的窗边抬头望着月亮,「你跟了一整天,我觉得我很衰啊!」
不提我跌进池子,害我翘了一天课、在路上貌似自言自语被人当作神经病、回家时心神不宁忘了买j蛋被骂,然後早上莫名其妙地回了莉莎导致她以为我谈了恋ai…不过一天的功夫,菲尼斯已经替我惹上无数麻烦。
「嗯,该走了。」她淡淡表示,果决地令我很错愕。
「要…要走了?」
我下了床,步向窗边,虽然口气不善,倒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虽然她讲话有一搭没一搭,语气又冷淡地很欠人揍,可是毕竟相处了一整天,这样突然地告别多少使人难过。
「晚上也要工作。」她说着,拉开窗户,右脚踏上我的窗台,「我不需要睡眠。」
「喔…喔。」我应了声,不知道怎麽跟她道别。
「安,你有什麽特别的,我必须ga0清楚。」菲尼斯说着,纵身跃出了窗外,在短暂的下坠後她窜向夜空中,在云层跟月光下变成了一个小点。
我还沉浸在别离的哀伤当中,没有ga0清楚她的最後一句话其实并不是告别。
一直到隔天早上有个东西挡住了yan光照进我房间,我才见到菲尼斯靠在我的窗框上,直盯我的睡脸看。
「g!」
我嘶吼着用棉被盖住整张脸。
「安,你刚刚说什麽?」妈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质问。
「没…没有。」
我对房门外yu盖弥彰的叫喊,转头瞪窗框上那脸上带着嘲弄神情,正讪笑着的ai神。
「不要跟着我!」我一边耳语的尖叫,一边揣着肩上的背包狂奔,跳过伯特报摊旁又弄散的杂志,而菲尼斯毫无罣碍地跟随着——废话,用飞的当然没问题,这不公平!
「不行,只有你看得见我…」她说着,语气稀松平常,不像我气喘吁吁。
「…有什麽原因我必须弄清楚。好,我知道了!好!」我说着她重申了不知道几百遍的原因,不耐烦地叫着,妈的!我要迟到了还要跟ai神争论,可不可以饶了我!
「那我先声明!」
我叫着过了那祸害的十字路口马路,看到校车还停在街口没有发动,「我绝对不会跟你有对话,你就给我安静跟着!」她笑了几声同意,听起来还是很刺耳的嘲弄,好像她也不屑跟我对话似的。
「呼!」我一掌拍上校车巴士的门框,大口喘着。
「安,今天赶上了。」校车司机罗素对我笑着,这样说。
「呃,也祝你早安。」
我翻了白眼说着,哪壶不开提那壶。
「这里!这里!」莉莎对我挥手,要我坐她身边的空位。我艰难越过拥挤的走道,一边转头看,看到菲尼斯轻松地跟在我身後,好像人们看不见她同时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菲尼斯在我身後的空位坐了下来,我感觉到她跟这一车人的格格不入,但还是打起jg神努力地忽略她。
「安!」莉莎扯着我的领子问,「你昨天到底跑哪去?回我这不三不四的简讯,说,是跟哪个男人约会去了?」
我感觉到菲尼斯冷笑了几声,趴在我跟莉莎的椅背上头,兴趣缺缺的听着。
「没有约会啦!」我澄清,「才一天而已,去哪里生出一个男人啊!」
「一天…别说一天不可能!」莉莎说着音量压低,「你不在的昨天,我就觉得我恋ai了!」她说着左右环顾,像怕人听见似的。
「什麽?」我惊呼,随即看到莉莎要我压低音量的手势,「你跟谁看对眼了?是…是那个化学课的戴维吗?」
莉莎点头,「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
戴维的确是个还不错的男孩,头发是带红的综,有这麽点自然卷,功课不太差,还会打bang球,虽不到万人迷的程度、所有都处在中庸,但就他把眼镜拿下来的脸蛋不得不承认地有些帅气,莉莎哈他已经不是一学期的事情。
可惜除了化学课我们就没有了交集,而戴维的置物柜又在走廊那一端,说什麽都不可能碰巧遇到。
「昨天!就在昨天!」莉莎说着,早就放弃我翘了一天课的故事,兴奋的自顾自说着,「你昨天没来,他问我可不可以坐我旁边!」
「…这可好了,原来我都是绊脚石。」我咕哝着说,听到菲尼斯又笑了几声。
「他跟我聊天!」莉莎说,「我们不是只是聊天,」她两手b了个重点的手势,「我们不是为了聊天而聊天,他是真的想了解我,有在听我说话的!」
听起来好像真有点什麽,我转头看菲尼斯那双天蓝的眼望着窗外,眼光中映出了云朵的形状,那是无聊的眼神。
「然後呢?」我问着。
「他也喜欢siplepn!」显然聊了音乐,我点头,「戴维最喜欢的一首歌,你猜!你猜是哪首!」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还是假装无知,「we
letoylife?」乍听还不错,不过其实是青少年发牢sao的歌,然後我咯咯笑了,「i’jtakid?」这玩笑开得过份了,莉莎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
「你真的蛮无聊的。」望着窗外的菲尼斯淡淡的说,我说什麽都不会理她咧。
「好啦!」我说着公布了正确的答案,「astronaut。」
「对!就是astronaut!歌这麽多首,偏偏我们喜欢了同一首歌!」
关於孤独的人与寻觅的一首歌。这个节骨眼我当然不会说我最喜欢的siplepn的歌是「shutup」。
即使表现出不ai搭理的模样,但我内心为着莉莎感到开心与祝福,只是强装不来她姐妹式的兴奋惊叫。
「你们听起来…」我说着,发自内心,「真的很适合。」
「对不对!」莉莎兴奋说着,「我也这样想!今天中午,戴维说中午要跟我们午餐!」好像还没经过我同意,不过我也没什麽好反驳了,「他说他想认识我最好的朋友!天啊!安!他是真的想要了解我!」
我点头。
即使这有点超出我可以负荷的范围,不过为了好友的幸福,我也只能牺牲自己吧?
妈的,我真是个救世主。
在我端着餐盘坐下的时刻,觉得我自己到底是何苦?
吃顿饭既要当人电灯泡又要演戏的。当莉莎抱住戴维臂膀要喂他吃r0u酱面的时刻,我从没有这麽希望坐在旁边的菲尼斯可以是个活生生的人,虽然讨人厌但至少还可以跟我聊聊天转移注意。
「所以,你说你有几个兄弟姐妹?」我问男孩,还在思索这问句我刚刚问过没有。
「一个哥哥。」戴维说着,对我笑,「他现在已经离家读大学了。」
「哦…这样很好。」我说着,实在是没有用心在对话上头,「这样集三千宠ai於一身,嗯,猴子也能当王。」
我摆明要酸他,不过他哈哈笑了起来,果然热恋期的人脑袋都不知道长在什麽地方的。
他俩很快又忘记了我的存在,嘻嘻哈哈的讨论起戴维手机萤幕上那只猫的照片,等到我百般无聊把盘里所有面条切成碎段时,才终於想起我的存在似的把那手机递到我眼前。
「戴维的猫,毛茸茸的好可ai!」
我点了点头。
「你有养宠物吗?」戴维客套地对我发出疑问。
「嗯,没有。」我说着y是挤出笑容,「不过我的梦想是养只黑寡妇…」然後夸张地模仿莉莎的惊呼,「…毛茸茸的好可ai…」
而对座两人笑了起来。脑袋呢?脑袋!
「莉莎真的没有说错。」戴维笑着起身,「安,你真的是个有趣的人。」然後莉莎跟着站了起身,端着餐盘说先走,我点头,从没这麽希望莉莎赶快远离我视线过。
「真是食不下咽。」我说着转头看翘着二郎腿坐着的菲尼斯,她还凝视着那两人离去的空位,「你怎麽?这麽安静?」
「他们没有。」
菲尼斯安静说,语调不是普通凝重。
「没有?没有什麽?」
我惊呼,拜托不要跟我想的一样,「你说什麽?」
「没有感觉。」菲尼斯转头看我,眼神很笃定,「他们之间没有感觉,她或许ai他,可是他没有…」
「…没有关联的两个人。」
我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拍桌,我又凑近了点,直盯她天蓝的眼。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我质问,「他们刚交往,可能感觉什麽的还很微弱,你一定弄错了。」
「不,」菲尼斯的语调依旧笃定,「路上相望的陌生人跟交往十几年的情侣,他们的感觉都是一样强烈的…」
「…安,不要忘了,这是命运,这是注定的事物。」
她说着。
「人能谈无数次恋ai,但真ai只有一个」
我哀嚎了起来,我最好的朋友终於谈恋ai了,可是ai神刚刚告诉我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这是什麽残酷的世界!
「安,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可能会更抓狂。」
菲尼斯说着,我恨si她的「感觉」跟那透析的眼光。
「他不会ai她,可是他会ai你。」
还好我对戴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然肯定是人间悲剧。
「你不能…」我一边打开置物柜,一边耳语着问菲尼斯,「你不能做点什麽吗?」
她摇头,木然的神情。
「天啊!莉莎!我对不起你!」我瞪着贴在门内侧我们的合照,哀嚎。
「严格说不是你对不起她,」菲尼斯就事论事地说,「是他对不起她。」
「你以为热恋期的nv人会这样想吗?」我惨叫着说,「她哈他哈得要si,好不容易在一起又被拆散…」我用头撞置物柜,「完了完了,过来?你可以做样子给你妈看就好。」
「嗯,
这我已经想过了。」我说着,理所当然的表情看菲尼斯,「我来,是因为我想知道山姆好不好而已。」当然如果有好吃的培根卷跟r酪塔也会让我觉得值回票价的。
菲尼斯低头望躲在长桌後头的我,看了有点久,一度使我以为这是讶异的表现。
「好。」她最後说,转头看那复杂的舞动人cha0,「你这样要花一辈子,我帮你,b较快。」
「你要飞上去帮我看吗?那小心不要撞到那个迪斯可球…」
我提醒,菲尼斯却摇头。
「我用感觉,更快。」
真的是,认识菲尼斯以来我还没有这麽钦佩她过。她就像猎犬嗅找毒品一样,真的在最短的时间、最效率的路径里头带领我到一根隐秘的柱子边,距离热舞中的山姆还有乔伊斯大该五公尺远。
「山姆看上去很帅。」我说着,眯起眼想辨认他们的神情。
「…看起来也玩得很开心,应该没有无聊的问题。」
我转头看柱子外头、无视人cha0的菲尼斯,她凝视着舞会中的山姆跟乔伊斯。
「嗯。」她发现我在看她,转头应了声。
说实在话,在莉莎跟戴维之後,我就很害怕菲尼斯对情侣做任何发言评论,虽然我知道有很多东西属於现实,不会发生的就不能够强求,只是对我而言,就好像看着已经步入礼堂交换戒指的两人,你为他们真心流过祝福的泪,然後事後被告知这是骗局一场。
喜欢看冒险动作与血腥漫画的人居然抱持这种想法实在梦幻的可以,只是冲击的事物就是这样伤人。
「真ai。」
菲尼斯对山姆还有乔伊斯结论,这让我惊呆了。
「在舞会,刚认识…」我几乎有点结巴,「你确定?」
「不用你担心,错不了的。」
菲尼斯淡淡说着,左手伸直在身前握拳,直指向山姆的方向,右手在下巴下方g着,这姿势维持了好一阵,让我屏住呼x1了好久,差点紧张地窒息。
最後她右手突然地放,那些隐形的事物我看不见,但山姆在那一刻突然地停下了舞动,在吵杂的音乐下他低头凑近乔伊斯想讲话,或许是个问句或提议,总之她笑着点头,於是两人向外离开了吵杂的会场。
「天啊!」我靠着柱子低低地叹,「高中,遇到真ai!」
舞会!这会是多麽印象深刻的夜晚,他们会记得他们的ai情是在绚烂的土壤上发芽,未来婚礼的投影片上头会有他们的舞会主题照片,多麽美丽的回忆!他们有这麽多日子会携手走过、可以一起创造很多很多的回忆,未来枕边的那个人早就伴着自己大半辈子,年轻的ai…
我再转头探出柱子要叫唤菲尼斯的时刻,却看见她凝重的表情。
「安,快走。」
我听见了菲尼斯,但反应不够快,那爽朗的招呼声随即便在我身侧响起。
「安!」
西装笔挺的戴维叫着,向着我靠近。
「呃,嗨!」我说着,用余光瞄四周,想找出一条最快的撤退路径,「戴维,很高兴见到你,玩得愉快!拜!」
「嘿!等等!」
他叫住了我,而我事後回想只觉得我为什麽这麽蠢?为什麽要为了礼貌停下来敷衍他?为什麽不遵照着原计划不顾一切地冲出会场?
「莉莎呢?」我问,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向後退,想远离男孩。
「先不要管莉莎了。」戴维说着,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恳切,「安,我有话要对你说。」
「听着,戴维…」
我慌张了起来,这个状况太危险了,我真的该走。菲尼斯就在柱子边,她侧着身凝视着人cha0,到处看就是不看我。正要发生的一切,她或许看过太多,我知道她帮不了我,但她ch0u离的、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我感觉更孤立无援。
「安,我想我喜欢你,」戴维说着又向我跨了一步,我身後是墙壁,没有路可以退後,「你是个奇怪的nv孩子,你既孤傲又关心、冷漠又热情、讽刺但有趣,我没看过这麽矛盾、这麽迷人的nv生,我…」
「闭嘴,戴惟。」我粗鲁地打断他,「莉莎怎麽办?你不能这样对她!」
戴维又向我靠了一步,让我不得不伸手挡住他不让他靠近。
「安,阻止他。」菲尼斯在那一刻突然转头这样对我说,语气又y又直,我才知道她没有要弃我於不顾,她一直在都找寻人cha0里的莉莎。
「…快阻止他,她就要来了,她已经觉得奇怪了。」
「好,闭嘴,我什麽都不想知道。」我对戴维说,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我要走了,就这样,我没有你感觉到的感觉,我们之间没有东西。」说着我转身要走,希望来得及,赶在莉莎找到我以前。
我该跑的,但我没有。
我的速度不够快,他扯住了我的手腕,用一种我无法挣脱的力道拉着,用力、急切到几乎有点疼痛了。
「安,听我说,我知
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拉着我,把我拉向他,还尝试着要说服我。
「…但我们有可能,我知道我们有可能!」戴维说着,在我不断拉扯着却徒劳无功的时刻,「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
菲尼斯的表情很冰冷、很沉重。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莉莎,就在我刚刚窥探的柱子边缘,她穿得好漂亮,那酒红的礼服把她的肤se衬得好看极了,她为了戴维还画了妆,去沙龙做了头发——哪个nv孩子不是为悦己者容?但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崩解着,还好她的眼线跟眼影防水,不然这妆是承受不住这泪水的。
「莉莎…」我叫着,而戴维无措看向她,放轻了力道却仍然紧紧扯着我手腕不放,「拜托,莉莎,拜托…」我叫着想解释。
「安…」莉莎哭着,手盖住了那因哭泣而颤抖的嘴巴,「…戴维…」
噢,不!不!不!
「…你们。」
像结论一样,她转身奔出了舞会会场。
可恶!可恶!可恶!
「安!」戴维唤我,好像刚刚那对他来讲只是cha曲而已。
「你到底有什麽毛病?」我怒吼,扯着手还是甩不掉他,「你这自私的混帐!你就这样想都不想地伤害她!」
「安,发生的都发生了,莉莎已经知道了。」戴维说着,好像天经地义一样,「她既然接受了事实,你为什麽不?」
要我跟你同流合w?这是什麽诡谲得可以的逻辑?这男人还真的不值得ai。
「不,不是我们。」
我怒吼。
「就只有你而已。」
我用我空着的那一手——虽然是左手,但和着愤恨的力量——狠狠在戴维脸上挥了一拳,在他痛得放开我的间隙里转身跑。
菲尼斯b我还快,她飞在我前面,头也不回的,好像心里早有面地图。
「跟好。」她说,「我带你去找她。」
我在离学校的一个街口外的转角商店里找到莉莎。
「证件?」莉莎歇斯底里地对店员尖叫,「我已经成年了!今天舞会没有带证件!你不能这样!」
「小姐,不好意思,这是规定。」
我走到柜台递了我的身分证,付了莉莎买的啤酒。
她似乎讶异我这麽短的时间内找到她,但拿了啤酒不发一语的走出了商店,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晃荡。
「莉莎…」
我要解释,我必须要解释才行,但我看她仰头灌了一大口,抬头看我的神情我知道她要的不是我的解释——我不能解释为什麽戴维不ai她?为什麽选择了她又要伤害她?
她摇了摇头,她不想见到我,即使知道我从来都避着戴维、知道我并不ai他,可是看到我让她想起失去、让她记忆起痛彻心扉的初恋。
她摇摇晃晃消失在街口的身影,已经是几分钟前,但我脑中还残存她哭泣的脸庞、她诚恳地拜托我的眼神、她拉着我的手、她告诉我:「安,你猜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我恋ai了!」、「安,我真的很ai、很ai他。」…
「菲尼斯!」我嘶吼着转身看事不关己的ai神,「你帮帮莉莎!你帮帮她!」
「你知道我不能。」
「你可以!」我叫着,伸手摇她的肩,「你控制ai情、你掌握感情!你拿你taade隐形的箭,快点让他再ai她一次!做点什麽!你帮帮莉莎!」
「我会杀了她。」菲尼斯异常冷静的面对我的激动,「ai情是致命的,就像毒一样。」
「莉莎!可是莉莎…」
我无意义的喊着,而菲尼斯伸手碰我的脸颊,我才发现我在哭。
菲尼斯的手指修长白皙,但0得到风霜的痕迹,她温柔地抹过我脸上的泪水,虽然我疲惫地哭泣着,经历了这个夜晚、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残败着的疲累知觉还能够感觉讶异。
「对不起。」
菲尼斯说。
「安,对不起。」
那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我可能必须直接转两班巴士去学校,即使会迟到还是得避免在校车上遇到莉莎。
「菲尼斯,我昨天实在不应该对你乱吼…」我用刚起床的声音对窗边的ai神说,r0u着眼坐起身,要是现在不道歉我之後会拉不下脸,「你…」
我说着瞠目结舌,「你…」
早晨的光线是金h的,而弓着背坐在我那敞开窗上的菲尼斯挡住了光线倾泻进我房里,独留几束残光,伴随着她的身影爬上我的床。背光的她几乎有一半都成了剪影,她靠着窗框那迷失在晨光中的眼光,俐落的颈线,那金h柔顺的发,蜷缩的纤细身躯,纤长的腿垂下了窗框、脚尖落在地板上,翅膀微微的震动,羽毛半透的让yan光穿过,轻薄jg巧,好像玻璃打造那般…
翅膀?
我以为菲尼斯的翅膀是隐形的,原来一直都是我看不见而已。
「怎麽?後悔道歉了?」菲尼斯终於把视线转向我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什麽异状,一贯嘲弄的语调。
「你…」
我下了床,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不可置信。
那翅膀不大,就我看来大概二十寸左右,跟一个大披萨差不多宽。
我伸手,轻轻碰那羽翼,还以为会像以前0过所有鸟类的翅膀一样,0到强y而纤维般的质地,但菲尼斯的翅膀很蓬松柔软,几乎要感觉不到骨骼与肌r0u的起伏。
菲尼斯似乎没有预料我的触碰,那羽翅好像惊吓般倏地伸展开来、拍打,那一刻的不平衡她自己也没有提防,眼看就要从我的窗边向外倾斜。我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向内拉,我可能太用力了一点、也可能我错估了她的t重,虽然的确是成功让她向内了,但我俩也双双跌在房间的地上。
「笨。」
我抬眼才想瞪她,便发现那双天蓝se的眼就在我的正前方,离得太近了些,这样对着我让我惊惶…实在是太靠近了。
「你让我掉下去,我再飞上来就好。」
想想也对啊!我g嘛j婆要拉她?更何况在我已经明白看见她翅膀的情况下。
我开口想要反驳,但发现菲尼斯人压在我身上,太突然的亲密接触使我僵直尴尬了,而她似乎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即使我是几百年来唯一可以触碰她的人。
…或许也是因为几百年来她谁也碰不着,所以从来都不需要思量肢t接触的界限吧。
从我的角度还看得见她无袖衫——现在我知道上衣布料这麽少还有点挖背是为了翅膀的缘故——外头的0肩,还有那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光线下都美得要人屏息的翅,即使安然收在背上仍旧使人震撼。
我不敢看她的脸,不知怎的就是不敢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安,你尴尬。」菲尼斯说,而我忘了她能够读懂情绪,「原来你也会尴尬。」
听懂了她文字里头的意味,这让我一时间愤慨起来,她的语调里有玩味,她知道我这刻的笨拙所以故意玩弄我,可恶。
但一羞愤我便听见菲尼斯轻笑,知道我又上了她的当。
「玩够了就起来啊!」我不耐烦地对她低吼,什麽尴尬、窘迫、羞赧…都烟消云散。
菲尼斯站起身,换回原先冰冷的神情看我,但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现在你看得见翅膀了。」她说着又坐回窗框上,好像很喜欢那室内与室外交界的地带,「真奇怪,安,你真的很奇怪。」
你这个长翅膀又怪里怪气的nv人才奇怪!
我现在都觉得她存在我房间这件事情很诡谲了,本来她就跟我房间不搭,现在看起来更像大象在世贸中心闲晃一样。如果要我费点心思把房间布置得适合ai神居住的话,可能必须购买些巴洛克式的家俱,同时地又要烦恼是不是该加入些解构主义的元素,毕竟她这人看起来还有点後现代。
「甜心,你一早在楼上乒乒碰碰地吵些什麽啊?没事吧?」我妈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超好!」我大叫,「我没事,要下去了。」
我妈又嚷了一句什麽我没听清楚,不过通常後头的这句都不太重要。
我从地上爬起後匆忙地找衣服换穿,看菲尼斯在我脱掉睡衣後丝毫不害臊的在房间继续乱晃。要不是我今天不能搭校车时间很紧迫、没什麽时间多思量,不然不能让这家伙感觉尴尬、或羞耻的,实在是让人不甘心。
我背上背包,下楼从我妈手中接过三明治,还有例行的那几句唠叨,匆匆地推门外出,看到菲尼斯等在门外的身影又让我惊奇一次,明明早上就知道翅膀这回事了。
我只能说,除了她的魔法以外,她全身上下就这对翅膀最像ai神。菲尼斯本人b较像会在lkpark演唱会上遇到的那种nv生,有点ch0u离又有点不搭嘎,但某些角度还蛮迷人的,如果她身上有刺青、穿环,她就是那种会让你对毁身艺术抱有憧憬的人。
「你昨天…」我一边跑过马路一边转头问她,忍住不要被那对风中鼓动的优美翅膀给x1引过去,「你昨天说对不起?」我想我还没混乱到忘记这个细节,即使我当下没办法恰当的反应。
「嗯。」菲尼斯应了一声。
「你道歉。」我说,「你实在不需要道歉。」
我对她说,毕竟是我在无理取闹的。
菲尼斯又应了我一声,这个话题结束的格外冷淡。我不知道她这样的反应是同意与否——是觉得同意:没错,的确没必要道歉,不过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是反对:嗯,我无论如何都有错,你反驳也没用——我0不着头绪。
到很後来我才知道她一直都愧疚,只是那原因她自己说不出口。
必须再转一次巴士,我在市中心下车後逆着上班族黑压压的人cha0走,看了手机上的显示大概是不会迟到的样子。菲尼斯飞在我上头一派轻松,我发现她大部份的时间喜欢像个正常人一样用走的,可能这样离人群b较近,b较能够找
到那些「他们」。
我看见我要搭的那般巴士闪着灯要接近,过了一个红绿灯就会迅速到站,於是我加快了挤过人cha0的速度。
「啊!」
这声惊叫让我直觉x地更想快跑,因为十之会是我慌忙间酿的祸。
「嘿!你等等啊!」那位上班族nvx很有追根究柢的jg神,在我身後愤慨地大叫了起来。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她手上那杯咖啡在拥挤中被谁——可能是我——狠撞了一下,洒了不少在衬衫上头,更惨的是那衬衫是白的。
我依旧没有停下前进的速度,但她的唤声再响起的时候我转头看,知道了为什麽她的声音没有因为距离而模糊缩小,因为她根本向着我急奔了过来。
不屈不挠到这种程度,那咖啡里头有撒金箔跟珍珠粉是吧?
「她很快,你会被追上。」菲尼斯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提醒我。
我下定了决心不能因为这杯咖啡、这个nv人而迟到,伸手进包包里头,随手从笔记本撕了一角,抓了只铅笔匆匆写下我的手机跟姓名,在公车进站、而那nv人终於追上我的时刻一把塞进她手中。
「要赔、要骂的,之後算账。」我匆匆抛下这句,也不徵求同意就奔上了公车。
车子驶离前我还不敢往窗外看那nv人的神情,後来整天都战战兢兢,其实我真的很担心接到她的电话。
菲尼斯说,这位nvx在这一天之内,无论发生什麽狗p倒灶的衰事,大概都会怪到我身上了,一日之计在於晨:谁叫我要在开始之前就毁了人家的一天。
「谢谢,真是安慰!完全纾解了我的罪恶。」
我一边对抗公车的摇晃一边翻她白眼,而她笑着,总是这样淡淡笑着,却能g起我莫大的情绪起伏——无论是什麽情绪。
「你会告诉我吗?」杰佛瑞午餐的时候问我,在我对面摇了摇那盒果汁,「你跟莉莎到底怎麽了?」
我点头,「其实没什麽好不讲的,跟你的小秘密b起来…」杰佛瑞听着露出一种表情,让我以为他会把果汁丢到我头上。
我经过深思後告知了杰佛瑞整个故事,这一讲起来才发现这事情真是轻描淡写的简单,只因为身在其中、又透过菲尼斯得到了许多内幕,才感觉一切是这麽复杂、这麽要人烦闷…
「bang球队的戴维?」杰佛瑞跟我确认,点了点头,「帅哥,不错呢!」一种估价审视的神情,上下打量我,「没想到他是这种审美啊…」
「什麽鬼话啊你?不要yyan怪气的了,他是个混账啊!」我说,但杰佛瑞耸肩,似乎不觉得有什麽问题。这下语汇里的确透出了些菲尼斯告诉过我的、关於他的讯息,要是我没有先知情,肯定感觉不到半点。
我转头看菲尼斯,她用一种「我没说错吧?」的神情看我。
「认真的,安,」杰佛瑞就事论事地说,「我们来做个假设好了,如果你今天也刚好,这麽刚好的对戴维很有好感,然後…」
「真是刚好。」我冷笑。
「…然後今天戴维选择了b较冷静的方式,他先跟莉莎分手,还是伤透了她的心,但至少是分手了,然後你们俩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我问你,你觉得这个剧情有b较道德、b较能被接受吗?」
我点头,但很快地犹豫。
「好像把石头包在糖果纸里头你就会义无反顾的吞下去一样。」他结论,不温不冷的说,看我的神情也没什麽审视批评,就是单纯地下了结论。
「真jg明。」菲尼斯看了杰佛瑞一眼,说着,「这种经验推砌的结论蛮难得的,建议你学起来。」我忍住不要吐槽回嘴,否则被当作神经病可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问他,看他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坐正身子要跟我解释。
「如果他注定要先跟莉莎在一起而後才ai上你,再怎麽去圆满这个故事都一样,就是改变不了他jg神外遇的事实。」说着杰佛瑞抓了抓浏海,「虽然说这也不是真的外遇这麽恐怖啦…」
「…说实在话这也不是戴维能控制的,ai情啊,这种东西没一个定数,所以才说:没有对、没有错。你也不必太难过,在我看来什麽方式都一样。」
我看菲尼斯点了点头,似乎是很赞同这个观点,但我不服气,一方面要反驳杰佛瑞、一方面也想对菲尼斯表达不同意。
「出轨就是出轨。」我说,语气不知道在愤慨些什麽,「不是说结婚了以後才必须认真过,说好了在一起的俩人就是承诺了,如果不能守护这个承诺,当初就不该随随便便允诺啊!」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头,说离婚也是轻而易举的,不是说一张纸、两方同意就完美无憾,当大家都无心於相守相依,那无论结婚与否,ai情不都随随便便、嘴上的狗p?
杰佛瑞耸肩,「安,你说的都没错,不过你应该清楚婚姻对我的意义吧?」
我哑口,知道杰佛瑞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期待过结婚,因为他的感情太过於跌跌撞撞、太过於困难重重。
或许他更早、更早以前就b我透析这整个t系的了。
所以这就是他看得透彻的原因吗?这也是他对ai情抱有一种几乎放弃似的开放的来由吗?
我纠结的想着,按熄了怒火後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他真适合。」菲尼斯轻声说,但在我听来仍然唐突。
我微微偏头,不着痕迹地表达我的困惑。
「安,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并不喜欢这种观点,但如果我能真心拥抱他的概念,一切都会简单非常多…」
菲尼斯说,语气有点太冷静了,「…他很适合…」
「…真适合当个ai神。」
「所以你喜欢看《花边教主》?不要跟我闹好吗?」
我看到杰佛瑞平板电脑里头储存的影片,忍不住拿纸团丢他。
「别弄错了。」杰佛瑞对我的反应感觉好笑,「虽然剧情很不错的,毕竟是影集,自然不会奢望什麽紧凑的ga0cha0迭起。不过也不是这样的啦…」
「不然?」
「我喜欢看nv主角的穿搭啊!这方面可是相当jg致的。」
我无言看他,熟识了以後才发现他内里有多娘pa0啊…
「所以你不是冲着男主角来的吗?」我问,「毕竟说帅的还是有不少吧?」
「嗯…」杰佛瑞0了0下巴,似乎是觉得我的问句很有思索的空间,「我这人还是讲求务实,要0得到、当然吃得到更好。」
菲尼斯听着摇头,支着头看餐厅另一端,而我哑然失笑。
「安,」杰佛瑞抬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视我,「你真是个异常有道德的人。」
「不见得。」我说,检查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你知道,绝大多数的人啊,说得都b做得好听,我可能是个典型吧…」
「…有颗异常正义的心,但行为往往跟不上。」
杰佛瑞耸肩,轻声唱起了歌,「you#039#039#039#039rewaytoobeautifulgirl?that#039#039#039#039swhyit#039#039#039#039llneverwork…」
我翻了白眼,因为那是《花边教主》里头的歌。虽然唱合唱没这麽重视个人音se,还是不得不承认杰佛瑞音质很好。
这个当儿我的手机响起,让我不必对杰佛瑞随机的演唱发表意见,那一组我没看过电话号码隐隐带来了些不安的感觉。
「哈罗?」
「喂,同学,你好,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我还想不起一早的cha曲,但很快地,nv子就在电话里头点明,我用慌乱的神情看菲尼斯,看到她歪头看我,明明感觉得到我的恐惧慌乱却一贯地装傻。
而杰佛瑞瞥了我一眼,继续唱他的歌,这听起来还真别有意味。
「…?you#039#039#039#039llhavesuicidal,suicidal…」
这一想起来,如果他知道我早上上学路上发生的cha曲,大概会把他对我的前一句评语给收回吧。
我怀着忐忑的情绪站在平价餐馆外头,想到上班族nv子那件白衬衫要是名牌什麽prada、什麽dior什麽品牌会出白衬衫啊?,要我跟老妈拿钱赔她的话应该会先被折断五指、拔掉指甲然後禁食一周才逃得掉才是啊……
「你可以帮我检查吗?」我推门前问菲尼斯,看到她对我摇头。
「如果你说的是先帮你感觉看看她是不是愤怒的话,我不认得她的情绪,找不到人。」
「唉,真没用!」我大叹了口气,深呼x1後推门进餐馆,感觉r0u类与油炸的味道扑鼻而来,里头位置半满,我先是对大空间感觉一阵晕眩,但在几秒内就看到上班族nv子在窗边的位置。她的头发深棕,但在光线下五官看来很柔和,妆容是淡雅的,这样看来是很年轻就出来打拚。
「呃,嗨。」
我说,看到菲尼斯这没礼貌的家伙迳自坐了下来,虽然她也没有礼貌的问题需要顾虑,但这个动作会让我分神,差点也要坐下来。
「嗨,」她站起身对我微微笑,这让我吁了口气,还能笑大概就不是危机的象徵才是,「要求你补请我一杯咖啡,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想请你吃晚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说,看着她白衬衫上那一大片w渍,要清理掉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菲尼斯说的,她的一天在开始前就被我给毁了,念着这点,我觉得请晚餐都不算超过。
「她既是惊喜又是疑惧。」菲尼斯呵呵笑了几声,转头告诉我,「总是这样,没有纯粹的感觉,人类的情绪就要这样好坏参半,呵。」
暂且忽略菲尼斯又一次过度的评论,我慌忙摆了摆手,「就是补偿而已,关於早上我真的很抱歉。」
她点头,对我笑了笑的递上菜
单。
差了六岁,她名叫辛西亚,我很意外跟她还能正常的用餐聊天,毕竟我们到目前为止都算得上生人。
她简单讲了讲工作的环境与内容,大都是文书处理还有跑腿,「这个年纪啊,刚进去都被使唤的,我也认了…」
我告知了我的年级跟学校,虽然这个年岁离她并不太远,她听着还是怀念似的点头。
菲尼斯翘着脚对窗外的车流发呆,我们的对话在她耳里好b没有一般。
「所以只是杯咖啡的话,怎麽还会想要打电话给我?」我问辛西亚,用叉子cha起薯条。毕竟只是杯咖啡,而她又约在这小小速食店,自然不是什麽有价值的补偿。
「嗯,日子很无聊的。」辛西亚笑了笑说,那是很动人的笑容,「你可以算是目前为止最大的cha曲,我本来也想过就算了,不过下班的时候翻到了写了你号码的纸条,无聊就拨了号…」
也太随x自然了吧?我咋舌。
「…不过还是免费赚了一餐,这说起来也算幸运…」辛西亚说着,拢了拢散乱的发,胳臂随意搭在桌上,「…更幸运的是,安,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菲尼斯又呵呵笑了起来,突兀地吓了我一跳,害我微微一跳,打断了辛西亚没完的话。
「尝试tia0q1ng。」
我没ga0清楚菲尼斯说这话什麽意思,如果是个指令的话也很诡异。但我看她富饶兴味的眼神看对座的人,顿时理解到她的话是在描述辛西亚的意图。
天!
我局促不安的动了动,感觉薯条在我的舌尖有点失去原先的味道。
「呃…我…呃…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照常理而言这应该是个非常好的状况,在事态不完全明了的时刻先得知对方的下一步棋,一般而言让人有更多时间反应、做更好的应对才是,但无奈我不是jg明之人,再加上这剧情有点太超乎我的预料,即使菲尼斯为我多争取了这麽多时间,我还是不知所措了大半。
「那,这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罗?」
辛西亚迷人而慵懒的笑脸对着我,好像里头有很多我看不出的讯息,而我哑口。
「她也不是真的对你多有意思。」菲尼斯在我明显的尴尬里头解释。
「那这是为什麽?」
我大声地问出口,问题是给菲尼斯的,但辛西亚的神情转为困惑。
菲尼斯天蓝的眼对着我,那神情真平静,平静地好迷人,「寂寞。」
「…因为寂寞。」
这一次我听懂了菲尼斯简短的语调里头的所有意义。
「男朋友呢?」我问她,故作镇定好像随意聊起一本刚看完的书那般。
辛西亚没有料到我失常的疑问句後居然是这个她避而不谈的话题,我看得见她眼里有计划大乱的错愕。
「男朋友,没有这种东西…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回应,又投了个迷si人的笑给我。
我还奇怪她反应快、并且思忖这语气真的听来不假的时刻,菲尼斯突然低声提示我,「nv朋友。」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nv朋友呢?她知道你在这里吗?」我忐忑地顺着菲尼斯的话问她,看到这致命的一击出现了成效。
辛西亚这个晚上第一次不再从容,我不知道她抱着什麽心态对我释放暧昧的言语,但靠着菲尼斯传达给我的讯息,我可以想像这个行动里头或许带了报复、或许带了些绝望,更多只是烦躁地想要新的事物进入生命里头,好让她不要再专注於现在的无奈。
我不觉得愤慨,即使她一开始就只是积极地想玩玩我而已。
「我…天啊…我…」
她像是在这个晚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扶着额头sheny1n了起来。
我以为菲尼斯会冷笑,笑看这一切,一贯的冷面嘲笑「你们人类这样、那样的」…
…没有,她凝重的神情直瞪着辛西亚看,在那僵y冷淡的神情里头彷佛还渗出一些些担忧。
「嗯,没关系。」我勉强挤出一个俱有说服力的笑容,「现在我知道我不是唯一把速食店当酒吧的人了,不孤单的感觉真好。」
辛希亚呵呵笑了几声,藉这个机会让尴尬的情节飘过。
「做点什麽。」
菲尼斯低声地说,声音低微到让我以为那是因为自餐厅嘈杂而产生的幻听。
这关心似乎有点太过头了,辛西亚这人不让人讨厌——即使行为这麽脱序,我还是会因为人x本善的缘故决定忘却刚刚的cha曲,但菲尼斯难得的关心,居然让我对对座的nv子产生了些许不满的心情。
她有什麽特别吗?让菲尼斯主动对我提出要求。
我没有办法多想,因为在我不满的同时、却也下意识地顺从了菲尼斯。
「跟我,说说…她。」我告诉辛希亚。
而这让我很愤慨,菲尼斯就这麽一句话,可以让我这
样不甘、这样不满。
另一方面我很清楚,此时此刻我所有负面的情绪,仅来自她那关心的神情,从来不是对着我。
「她…」
辛西亚开口,我听出那轻松的语调里头,带有苦涩。
「让我又ai又恨的…她。」
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相ai就能够幸福的。
卡蜜儿的世界很大、辛西亚的世界很小。
人呀,即使是在世界的极端都能够相ai,但ai情不是使人紧紧系在一起的事物,那只不过是故事开始的契机,同时也可以是故事结果的原因。
「真ai。」菲尼斯的语调有点奇怪,乍听上去是平常的冷漠调子,但我就是觉得哪里奇怪,或许当中包含了些什麽情绪,而我无法辨识的。
她们是真ai,但不幸福,或许这在菲尼斯眼里是最凄惨的悲剧。
卡蜜儿,她既聪明能g、又有野心,就像漫画里头蜘蛛人说的:「能力越大、则责任越大」於是她能在乎的、必须在乎的,就是b别人要多上太多。
「从学生时期的她,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了。」辛希亚说着,她们认识了很久,太久了,久到讲起往事,那苦涩的语气都能够轻易地掩饰,「她总是班上的第一名、总是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羡慕与嫉妒,那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好像是她的责任那般。」
就像,你的视野若看得b别人远,看得到草原以外的辽阔、看得到对面山头的动静、看得见一片黑暗里头的丝丝细光,你会多了许多别人没有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