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在边境设镇,派镇将镇戍。六镇的兵士世袭,世代从军。这些地方一向偏重军政,而疏于民政。军镇主将参僚多贪舟车之利、山泽之饶而大肆剥削,反叛朝廷的六镇军人即属于此。另外,世袭的部落酋长和地方豪强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她近来了解越多,思虑越多,以至于忘记临贞伯嘱咐的东西,被他一阵挑剔,好在温子慕帮她挡住他的滔滔讽刺,她才得以逃脱。在温子慕那儿她也只是松一口气,然后就紧张不行,毕竟这位品德好的大才士
也被时人认为城府颇深。帮她来军中只是讨好永安王的手段,受王命才特别照顾她,其他对他无利的他都不理会,某种意义上他还是个很复杂难搞的人。
“宋凝,胡太后的诏书急要答复。”温子慕把函封的诏书给她。
“太后写了什么?”她大概也猜到胡太后会给元琰写什么。
温子慕简略说:“要尚书令和永安王出兵。”
意料之中,她道:“可我听说尚书令被逆贼挫败,正收拢兵力。现下出兵不是好时机。”
温子慕强调:“这是太后的诏命。”
“那应该出兵吗?”她犹豫地问。
“不知。”温子慕嘴上说着不知道,但一直盯着她的脸,那灼灼目光告诉她:他会出兵,但出兵必败。
北方战事胶着,元琰在胡太后和李尚的施压下选择出兵,这一年六月间忽地转冷,仲夏之际,平城漫天飘散雪霰,风雪让人忘却时节。
婉凝望着那纷雪与孤寂、晦暗的天空,她在梁时从未见过六月雪,然而在平城人们都习惯于风沙和大雪。在军中,鲜卑士兵唱她听不懂的《敕勒歌》和间断的羌笛声,她竟听得出神。北方草原辽阔,苍茫、雄壮、精悍,这里衣冠人物亦不逊于南梁,使她在来到魏国后对北方陌生又熟悉,她甚至对曾经自己鄙薄又漠视的魏国多了些好感,与南梁的靡丽颓废截然不同,这里蕴藏着新的转变。
在她沉思时,元琰用厚实的貂裘裹住她,“婉婉,这么冷的天,跑出来也不怕冻着。瞧,手都冻得通红。”他捂她的手,再把小火炉放她手心。这段时日他们各忙各的,连寒暄的话都顾不上说。现在终于有独处的机会,敛不住他倾情的目光。
“来看看大雪,从前我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她才觉得寒意袭来,怀温小火炉才觉得暖和点。
“我们到帐里说。”
刚掀开帐毡,他就急着亲热,婉凝来不及躲闪被他连抱带亲,冻红的脸蛋被他舔得发烧。她无奈地说:“老毛病没改。”
元琰只苦笑着,她不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过得有多煎熬。她专注于军营事务,他想让她放一放繁冗的文书,却怕耽误她的公务,只能默默支持她,并暗地里嘱咐温子慕等人照拂。他嬉笑道:“出征前就许我流连温柔乡吧。”元琰解开她的外披,朝她粉颈一啃。
她抹掉他的水渍,“哎呀!讨厌!琰,你让我先跟你说些正经事。”
“好。”他敷衍句,再深深吻她的朱唇,吻到她面红耳赤。
婉凝微微皱眉,“琰,正逢大雪,敌军又在暗处,实在不宜行军,要不等天气转好,再做打算。”她担忧他的安危,只觉经过的风雪彻骨凉。
“我都知道。”他轻叹一声,“前线陷入苦战,我不能坐视不理,中军主力皆留在平城待命,我只领一支轻骑支援李尚书,不日即可返回,婉婉大可安心。”元琰对成败没有把握,但仅是救援他可保证全身而退,所以他只劝她放心。
她看他那么有把握,却更担心了,“我跟你一块去!”
“不行!”
她也学他之前觉得她欲擒故纵的样子,不讲理道:“那就是行了。”婉凝整理笼冠和袍服,就是曾经被梁人嘲讽魏人效仿汉家制度后服饰风俗不伦不类——帽上着笼冠,裤上着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她冲他嫣然一笑,“好歹学过几招,防身不是问题。”
元琰跟她争执许久后最终拗不过她,无奈之余,把佩剑交给她,“战场无情,婉婉便用这把剑护身吧。”自古以来,君子爱宝剑,他也不例外,随身所携的剑更是不曾离身,现在他把这把剑送给心爱的妻,就是希望它能如他一般保护她。
短暂的温存过后,元琰就整装领轻骑出恒州,六月天里黄沙与白雪不能分辨,黄沙、草原在大雪中变成煞白的雪原,白茫茫一片,马蹄声不绝于耳,耳边烈风嘶吼,偶尔荡悠悠的笛声。
一连三日都在马背度过,星夜赶往边镇,一路上,婉凝能见到道旁的流民和骸骨,断壁残垣,还有接连不断的坟头。但他们无暇顾及,只奔向战场,与尚书令李尚汇合,哪知道还没到地方,就听闻其麾下副将被叛军击溃,正撤军回城准备收拢残兵,而其余各军皆被敌军围困,不知情况如何。
军士疾驰而来,急促地说:“斥候来报,敌军主力正在我军东北,距此不过三十里地。”敌军近在眼前,始料未及。
杨宣拱手道:“大王,我等离李尚书部尚有百里,继续行军恐怕等不到见李尚书就会遭遇敌军。敌众我寡,不如退守城池,避开敌军主力。”
“大王,是敌军——”
元琰正为进军发愁,谁知仓促间闻得呻吟声,魏军残兵四处逃窜,而尾随其后的正是滚滚黑云般的铁骑,草原毫无遮掩,除黑与白的对比外,仅有血红。行军途中遇见敌军主力,敌军左右翼摆出合围之势,欲要包围他们。
轻骑到底比重装骑兵移动快速,数战之后,元琰军队得以短暂摆脱敌军,在僻静之地暂时休整。他的长槊被血染黑,多了些悲凉
萧瑟的伤感。但无暇黯然神伤,他召集属下商议下一步行动。
按地图这里离李尚所在不远,但连魏军的影子都没见到,“没有援军,逆贼迟早会追上我们。”
杨宣指着丝帛上写的恒州,“我军只有一千人,寡不敌众,该向西南突围回平城。”元琰带的一千人,折损后仅剩八百,靠这些人想要击溃万余的精骑实在是妄想,退兵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婉凝则反其道而行之,说:“大王,我军一直向西北而去,现在绝不能南移向敌军示弱,否则用不了两日就会被敌军所败。”尽管她也认为杨宣所说的一点没错,但此时转头向南,退路必会被敌军截断。
“婉……宋凝,你可有退敌之策?”
“敌军两翼追逐我们,却始终不见中军,可知其陷入与大将军的苦战中,我认为这正是策动进攻的时机。敌军虽多,但多为步兵、披重甲,凭借速度优势发动奇袭,我方轻骑足以一当十。”她指着地图上标的敌军方位,“现在我们从袭击右侧,断其一臂,便可解燃眉之急。”
婉凝的计划相当冒险,纵使有属下以为可以一试,但是元琰思虑再三后才决定,策马拔剑奔向敌军薄弱之处发起突袭。整日厮杀里,元琰感觉不到劳累、伤痛,顾不上仰头看一眼蔽日阴云。
几经酣战,敌军阵型已乱。好不容易解救出围困的魏军,缓解眼前危机,哪知本该按日抵达的河内王惧怕叛军威势,迟迟不肯离城,其余将领也隔岸观火,致使他们兵败撤兵。
数日鏖战,满身血污,却换来一场空,欲哭也无泪。于是也撤兵回恒州,过他的逍遥日子。
“若是当世石崇能及时出兵救援,恐怕叛军已经平定。”元琰惆怅、无奈、愤懑、愠怒种种情感汇聚在一块,融成酒香。纵酒狂歌,举杯解忧。
眼睁睁看玉山将倾,怎能不哀恸?
其实她对他的忧愁都看在眼里,她试图安慰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瞥见那被泪洇湿的字迹,心疼不已。他的举动越是放荡不羁,越是反衬他内心的悲苦。
恒州兵的救援挽回了魏军在北地的颓势,暂且守住了入中原的要地。李尚在战役后,就不再有动作。元琰也权当叛军已退,悠哉游哉做恒州刺史。他本想跟婉凝在军营里尝尝偷欢的乐趣,可风雪突围之后,婉凝受寒一直觉得身上发冷,回来三天就发高烧。
婉凝摸额头,无奈道:“今天还是有些烫。”
他抚平她眉心的忧虑,宽慰道:“婉婉安心吃药,明儿我们回平城的老宅子。”
医师按时诊病之后,医童煎好药端进来,元琰接过后尝了小口,极苦,略烫,他吹凉后才敢喂。来拜见大王的众将见到他这架势,都默认是大王体恤有功的宋凝,所以见怪不怪。杨宣象征性探望之后就走了,温子慕则怕打扰他们的风花雪月干脆不来。尽管是在军营里,元琰的行为被他人视为礼贤下士的作秀,但元琰还是毫不避讳地当着外人的面悉心给婉凝喂药。
等这些人走后,她用被子蒙头,“你以后还是少在人前做戏了,羞死。”
元琰扒开厚实的被褥,舔掉她唇齿间的药汁子,“无论你是宋若婉、宋婉凝、宋凝,该是疼你还是疼你。”
“大白天这么肉麻……”
“以前我那么多肉麻的话你都没嫌弃,这才哪到哪。”他吻在那泛白的唇,清苦蔓延开,尝着尝着却有股药香在,而后滋味从苦变甜。他吻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要她,不知道几时几刻才停。
婉凝煞白的脸被吻得红润,“琰,你再搞我就……”
元琰捏她的手,“就怎么样?”
她撇嘴,“生气。你不怕沾了我的病气,也跟着病倒?”
“不怕。”元琰哈哈笑了几声,“婉婉,我们今儿就去平城。”
“这么急?”
“待在军营多碍事,回家夫妻和美。”元琰一是怕她在军营不好养病,二是为爱护他那娇弱的病美人,三是私心怂恿他跟娇妻亲昵,他立刻吩咐下面备车,揽妻回家。
平城的日子最为惬意,等她病好,元琰还请女医专门照料她,天天药膳、补品,让美丽少妇看着健康不少。元琰老是嫌她首饰太素,非要铁网珊瑚,搜罗珍奇,把她弄得金玉满身,珠光宝气的。
白天,婉凝还没化就向元琰抱怨:“你化的妆实在浓,花了还得再补。”铅粉、鹅黄、胭脂、花钿、斜红敷满脸,连她原本的模样都看不见。
“好好好,那就不化了。”元琰只把胭脂晕在她唇珠,一点红。美人总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淡极始知花更艳,妆容改不了美丽。
他边饮酒边在她肩蜻蜓点水亲过,两团软团被他搓揉。婉凝只问:“这么早就喝酒?你有心事?”他灌了几杯后明显有醉意,对她的话也不想答复,婉凝知他心里不好受的缘故,最近以来他不乏狂歌痛饮发泄怒火,玉山将崩,深林吟啸。他浅棕的眸子里分不清浑浊和清澈,感情杂陈,好像有泪又好像是目光。
婉凝把胭脂纸塞他嘴里,要他的薄唇也沾满胭脂,揶揄他:“
大白天不老实,也不怕被别人看见。”她这么做,只是让他暂时忘却那些糟心事。
他薄唇被染成紫红,唇间都是芍药味,笑道:“看见了又如何?夫妇和乐要他们嫉妒去。”珍珠映衬着肌肤白皙丰盈,乘着酒醉,元琰撩她的珠衫,欣赏那大片春光。爱人在怀总是能一扫阴云。酒杯顺手摔碎在地,仿佛将烦恼全击溃。
他这举动叫婉凝生气地冲着他唇咬下去,从前都是他吃她的口脂,现在换她来。这倒是正中下怀,咬完之后就拉她上床,本身晨起就性欲勃发,调情之后更要猛做一回。阳物蹭穴还不够,还要她坐他身上用玉户蹭柱身,淫水弄湿了才大开大合抽插不断。
刚来几下她就怨怼,“疼!”
“许久没行房,下面真紧。”元琰抱她的腰,双腿环在他腰,缓缓律动,才让她好受些。他为了做扩张,只插在里面不动,盘在玉柱的青筋动一动她都能感受到,媚肉被刺激得不间断吸吮那根玉茎,直到完整吃尽。窒息的温热让他抽插的欲望到了顶峰,顺着欲望发泄,他啃咬那飘摇的雪团子,整个人埋在她的柔情里,沉浸温柔乡。
孽根被熨烫得不行,刚巧穴肉也松了些,他才把她推倒奋力戳刺,把锦被都肏动得乱得出褶,每一下都顶在最深处,直奔蕊心而去。猛插之下经常有呲溜滑出来的时候,那都无伤大雅,两人激烈的交合欲火攀上巅峰,他挺着精壮的腰忘情地大泄精关,她只觉得下面被灼烧的浆液填满,未射完就顺着两人间的缝隙流出,不禁穴口收缩,张合之下为了吃掉所有的浓精。
她嗔道:“又弄脏了。”
“无事,再换。”元琰懒得拔出软了的阳根,干脆伏在她身上,脸蹭着她的酥胸,偶尔舔着两颗樱桃。
激情冲淡后万千惆怅涌上心头,他只想抱着她再多一些时间,把那些心碎的、繁杂的事全抛之脑后,然而要赶着去官衙,他才匆匆停下,拉她去简单净身更衣,随后一并去官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