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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生日(1 / 2)

又是一年夏季。今日yan光正盛,金se的光如油般浇涂在树叶上。一阵风吹过,垂下的树枝摩擦着一旁水泥墙中间的窗子,似要叫醒这座沉默的水泥巨物。

还是靠下课铃才让这栋沉闷的教学楼苏醒过来。

到底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嬉戏打闹声在四处渐起,偶然间还夹杂着老师们几句扫兴的呵斥。

一个少nv站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边上,只是安静地看着前面,自成一个世界。

她有一头及腰的乌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同se的橡皮筋简单地束在身后。收口的长袖里探出两只葱白纤手来垂在身子两侧,摇动的百褶裙裙摆下是线条姣好的双腿。

不管是不是同班的,路过的男孩子们多少都会将眼光落在少nv身上片刻。她打扮简单,但没人会小看她。

能来这所学校里读的,除了那几个单靠成绩优异的资助生以外,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孩子。

少nv也不例外。或者说她的身份会b一般人来得要更复杂一些。

她是俞家俞津明亲口承认的nv儿,却姓殷。

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更让人犹豫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

无数探究的目光都想知道少nv在俞家是什么状态,但她本人已经很久没有去在意这些了,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十八岁生日。

可是对大部分学生来说,生日只是一个在个人情感上重要的时间点而已。如果遇上休息日还能多玩一会儿,可遇到要上学的日子,也只能像往常一样上课去。

十八岁虽然是法律上规定的成年年龄,但很多人依然有机会当个孩子。

她没有这样幸福的机会。

因为当时综合各方考虑,当年养父对父母的承诺只是答应抚养她到十八岁为止。

也就是说如果过了今天,她还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新的合适的位置安顿,她……

现在还是上午,她来得及。

“啊哈!”左边有一只手伸过来想抓她,殷ai弥动作极快地侧身避开。

“大夏天的这么玩,也不怕会出一身汗呀?”她看清来人是一向要好的朋友后松懈下来,笑着轻打了俏皮的朋友一下。

“殷ai弥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报过什么武术班,还是说俞家家大业大怕人绑票,要你练防身术什么的……”同龄的俏皮nv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我每次偷袭都抓不到你呢?”

她被好友离奇的假设逗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要绑架也不该绑我。”

俞家真正有价值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

无论对谁来说都是。

想到义兄,殷ai弥心微微烫了起来。

就是他了。俞曜就是她十八岁唯一的出路。

本来以她在俞家生活多年的情分,即使脱离俞家后,去求一些钱来支撑生活估计也不是难事。

但她不想离开这里。

当过俞家的nv儿之后,她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只是区区一个殷ai弥。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耶。”俏皮的nv孩子抱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蹭:“我记得你们家不是每年都会给你办生日宴的嘛,怎么今年没请柬给我?把我忘了?”

是了。她只顾着想俞曜的事情,都忘了按惯例把请柬派给有交情的同学。

“在我包里,等下就给你。”殷ai弥回抱了一下nv孩,“怎么会忘了你呢?”

说是她的生日宴,但这些朋友们都会带着家长来参加。他们只是期望在宴会上见到爸爸而已。

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爸爸,或者说,俞先生只是一个给钱慷慨的抚养人,是不会出席她的生日宴的。他恐怕连她今天生日都不晓得,因为每年的宴会和礼物都是他的助理安排。

当然,能遇到这样的养父她已经很幸运了。只是因为她冠上了俞家的名头,她就得到了这么多附加的东西。

也是在成为俞家养nv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的地位高到一定程度以后,光是存在本身就已经富有价值。

“我给你挑了一个超级bang的礼物,今晚你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嘿嘿。”nv孩子挤了挤眼,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松开手跑了。

殷ai弥在想好友刚才说的悄悄话。

“俞曜如果来了要记得告诉我呦。”

不会告诉她的。对她来说俞曜只是众多选择中的一个,俞曜再出挑拔尖对她来说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他却是殷ai弥的唯一。

对亲生父母的记忆已经模糊,唯独记得他们会在她睡前讲童话故事。

“ai弥以后也要找到王子,和他在一起哦。”

“王子是什么样的?”她问。

“高贵,美丽,强大……一切你能想到的好词都能用在他身上。”

抱着被子的她想了想,脑子里几乎在父母描述的同时就浮现出了一个男孩子的身影。

“俞曜算吗?”

然后她记得父母笑了。

所以……他们也是支持她这么做的吧?

她想留住她的公主房,想留住独属于她的玫瑰园,想留下满柜子的衣服鞋子……她不能离开这里。

俞曜总要从爸爸手上继承俞家。那么她当俞曜的nv朋友就可以了。

他是她唯一的王子。

既然没运气投胎成俞家的亲nv儿,那么以婚姻的形式嵌入俞家也是可以的。

十八岁的天真nv孩攥紧了x前的衣领,心跳得更快了。

下午司机特地早了一些来接她回家,俞宅前厅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餐厅那儿泛出甜味来。

厨房早就接到通知晚上要给她庆祝生日,估计吃的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梳妆打扮,挑选礼裙。和往年她的生日宴会没有什么不同。

“ai弥你瞧!”帮她打理服饰的nv佣捧着一个方正的淡粉纸盒进来,微微踮起的脚跟走起路来像在跳舞。

“这是我今晚要穿的裙子吧。爸爸的助理费心了。”殷ai弥略看了一眼,没有要动手打开的意思。

她在想,nv佣可不敢直接叫俞曜的名字,但敢这么叫她。

“今年不一样。”nv佣没想过这个坐在梳妆台前的少nv会计较称呼,眼前这个纸盒才是更重要的大事。她捧到殷ai弥跟前抖了抖,催她打开:“听说今年挑礼物的时候俞先生在场,他亲自买单的。”

往年的生日支出也是扣俞津明的账户,但都是助理代劳。今年他本人经手,或许代表着他还是对她这个养nv有几分真心实意……吗?

理智在告诉自己,养父可能只是碰巧知道了她要过生日顺手付个款,可是心里还是一点点高兴起来。

就算别人都觉得她十八岁以后就要和俞家分离,起码这个家话语权最大的人还是承认她的。

少nv用自己有限的心思琢磨这些弯弯绕绕,也没细听话多的nv佣说裙子的来头。

她打开纸盒盖子,一gu淡雅的花香从里面溢出来。拿着裙子的两边站起来,柔软丝滑的布料如水般下坠。

是条淡粉se的长礼裙。看似是一条简单的洋裙,但x襟和肩带都点缀着细小的蕾丝装饰,大片光面的裙身下摆内暗暗g了花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有正合年轻nv孩的俏皮又不失庄重,正是她今晚合适的款式。

“你穿上一定好看。”佣人抱着空盒子感叹,眼里闪着羡慕,“可惜你从小你对男孩子没什么兴趣。不然以你的脸,想追谁追不到?”

殷ai弥的心毫无缘由地跳得更快了。

后背裙子拉链被拉上,修身的布面和她的皮肤贴合,尺寸一分不差。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只是因为裁缝每年都会来收集她最新的身材数据,每年才会有出不了错的礼裙穿。这并不是养父或者俞曜的特别照顾。可是心情还是越来越好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她只需要等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溜去俞曜的房间,向他展示穿着最美丽的衣服的自己,目的就能达成。

至于失败?这是她没有预想过的结果。从小到大她都惯了接收来自各方目光对她外表的打量。她知道自己大概是长得b一般人要漂亮些的。

没有人会身怀宝物不自知。活下去这么难,每个人都只能紧紧攥住幸运获得的宝物来给开辟出一条幸福的道路而已。

她什么都没有了,唯独有漂亮而已。从小到大她在和男孩子相处上都没碰过钉子。通常她只需要笑一笑,再说一些他们ai听的话,就能够打开他们的心门。哪怕惹他们生气了,她也有办法让他们心软原谅她——当然,这一切都是低调进行的。在大众的印象中她只是一个不在意外貌,心思单纯读书的乖巧nv生。

俞曜也是男孩子,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况且她对他可不是随便敷衍。他是她的唯一想要的奖励。

天se黑了下来,从房间窗外看下去,庭院亮起的灯照着小道上走来的三三两两的来客。殷ai弥提着裙摆走出房间。

宴会上不管熟悉还是生疏的同学都来问候。打着帮她庆祝宴会而来的大人们看到俞家父子没有在场,也索x互相交谈起来。这俨然成了他们的社交平台。

浮着客气的笑容招待同学朋友,殷ai弥转了一下酸痛的脚踝,想寻一个空档上楼。

往楼梯那儿走了几步就被人拉住,是负责厨房的王妈,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老人了,妈妈在世的时候和她一起共事过。

“转眼间ai弥都十八岁了啊。”王妈热络地拉着她的手不放,眼光落在新裙子上,“已经从小孩子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应该是她这条裙子是俞津明亲自经手这事传开了。

她当过佣人的nv儿。没人b她更清楚这些佣人之间的信息流动有多快。在那些主人看不见的地方,这些别墅里的帮佣团t自有暗流涌动。

“谢谢王妈平时的照顾。”她没

空应付这个来见风使舵的人jg。她可没忘记先前随着她离十八岁越来越近,这些本就不服她的佣人日趋冷淡的模样。

“我一直记得你小时候最ai吃糕点了。来,这是平时不常做的,你尝尝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了。”老人家拉着她来到餐桌边,怕她推拒,小碟子直接端到跟前。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偷吃呢!”

殷ai弥脸上客套的笑快累得维持不住了,只能捻起一块来咬了一口。

刚烤好的su皮还带着热意,咬开一口,里面是红豆沙的甜馅料。

“王妈的宇治金时su果然招牌。”她敷衍了一句,想脱身。

“ai弥小姐什么时候就ai吃这个了?她小时候明明是吃贵妃su吃得最多。”看不惯王妈拍马p的又一个佣人跳出来拆台。

耐心消耗殆尽,殷ai弥快待不下去了。

什么糕点又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根本不重要的东西。

她早就不是那个只想着吃小点心的六岁nv孩了。

但这些已逝父母曾经的同事们仿佛都不会随着时间变化一样,他们被永远困在了这些五颜六se的糕点碗碟里,争论不休。

白天和她讲过话的nv同学好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要过来看看。

没完没了。

殷ai弥顾不上敷衍这些人,提着裙摆跑到拐角,想要上楼。

她早就写好了一封信。是给俞曜的情书。

每次看到他话总是说不出口,用写的会更好。

她和这个义兄的关系有种微妙的奇怪。她是唯一一个能长期待在他身边的nv生,可俞曜的眼中从来没有过其他男生出现过的那种亮光。

不过没关系。等到她亲手把情书交给他,他就能明白她的心意。

她是最了解他的nv孩子,也愿意为了他去学一切需要学的东西。

她可以为了他去当那个完美的公主。

因为这回生日是ren礼,今天佣人第一次给她配了有跟的鞋子。殷ai弥心虽然急,但也走不了多快。

好不容易0到楼梯扶手,静僻处站着的几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这不是我们今天万众瞩目的小寿星嘛。”站在最边上的nv孩子开口,“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可算是见到了。”

可从始至终他们都在宴会外边冷眼看着,没有要诚心恭贺的意思。

她看起来b殷ai弥大不了几岁,眼眶细长如柳叶。

他们是她最不想遇见的人。

一gu凉意爬上殷ai弥的脊椎骨,她强压下转身逃跑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他们不敢在明面上伤害她了。

应该不会……

这么想也并没有让心里的恐惧不安好转几分。通往俞曜房间的台阶就在脚下,她真想不顾一切飞奔上去求得他的庇护。

“俞尹君,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嘛。”站在几人中间的男生拉长了声音,懒懒地开口:“要找殷ai弥要往佣人堆里找。人家就是喜欢和佣人们相处嘛——”

俞尹君和其他几人附和地窃笑了起来。

胳膊肘上泛起颤栗的刺痛,殷ai弥不自觉地用手0了0。

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记忆在咬人。

六岁正式进俞家后她才真正了解,除了俞曜这么一个嫡系独子以外,家族里还有数不胜数,盘根错节的旁系。

无数权力和利益被打碎,争夺,分配。循环往复,永无止息。俞曜的地位自然不可撼动,旁系们却是争红了眼。

六岁的她不知道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商业帝国再恢弘庞大,俞津明的威严再不可挑衅,对她来说都是模糊的概念。

孩子所能感知到的是更直接表面的东西。

当然,也会被这些东西伤害。

“你就是殷ai弥吗?以后我们就是亲戚啦。”小男孩笑得天真无邪,“真好啊,俞叔叔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一个新nv儿。”

“不过要和我们成为家人,要先玩一个游戏哦。”

小男孩晃了晃手里的圆规,那根针上闪着寒光。

“能让我刺一下你的手肘吗?我的新,妹,妹。”

……

殷ai弥重新提起裙摆,对那为首的男孩点点头,“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俞青。我有点事想先上楼,就不奉陪了。”

铺着地毯的台阶踩上去很柔软,温柔地托住她其实在颤抖的双腿,让她安定几分。

可哪怕知道他们再恶劣也不会当众对她怎么样,身t里每一个细胞还是在叫嚣着快跑。

本该愉快度过ren礼的nv孩惶恐不安地低着头,在离他们远的那侧上楼。

快跑,快跑。

宴会上那些欢笑声此刻听起来都那么遥远,殷ai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那些暗处的人们交错的呼x1。

青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像猎场上被盯上的鹿。

扶着扶手上了几级台阶,原本温柔可靠地托举着她的地毯突然被人往下一ch0u,绷直弹了上来。

本来就因为穿了高跟鞋而不适应的殷ai弥踩了个空,她的身t已经先于本能咬住舌头,确保不发出任何会惊扰周围的声音。

身t往前跌下去,膝盖隔着薄薄的布料磕在台阶尖角上。钻心的痛让她双腿发软,跪在了几级台阶之间,像战败服输的俘虏。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俞青跟着她走上来,蹲在身边探头:“是佣人没把毯子铺好吧。不过没关系,你自己去找佣人说就好了,对吧?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里,就你最会和佣人打交道了。”

膝盖上的钝痛让她呼x1都窒了几分,手肘也伴随着过去的记忆跟着痛了起来。明明不想示弱,生理泪水却涌了出来。

她在俞青兴奋的眼瞳里看到了双眼晶莹,楚楚可怜的自己。

巨大的,酸涩的愤怒在t内搅动。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在见到殷ai弥之前,他已经先从父母那里听到了她的名字。

参加完那两个佣人的葬礼后,在外西装革履的父亲,雍容华贵的母亲都面目狰狞,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这个刚失去父母的小nv孩。

“阿青,你们不都是小孩子嘛,多和她相处。”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某种示意。

“不要让这个痴心妄想的小野种太舒服了。”

“不要放过她。”

他点头。

父母的话不会出错。既然她让他的父母痛苦难过,那她就要百倍偿还。

跌在台阶上的nv孩今天显然是盛装打扮过。往日只用橡皮筋绑在一起的长发被梳理得柔顺整齐,几簇微微蜷起的发尾无力地环抱主人的上身,试图构成一道可笑的脆弱屏障。

俞青扯起殷ai弥的几缕长发,绕着指头打圈。

一圈,两圈,三圈。

发梢被越扯越紧,连着的头皮发痛。殷ai弥闷哼一声,不得已往他扯的方向偏头。

“你听好了野种。”他对着nv孩凑过来的耳朵说:“不要想着去阿曜那里告状。我们可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打你骂你哦。”

“告状也没用。”俞尹君也状似亲热地过来搀她手臂,说的话却直刺心脏:“俞叔叔的抚养协议只到十八岁对吧?过了今晚你就要变成b家里佣人还惨的可怜虫喽。这就是外人妄想一步登天的下场!”

手中攥着的裙摆褶皱更深。隔着布料殷ai弥也感觉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头发还在被扯得生疼。她认输般点头后,俞青脸上堆起令人作呕的笑,松开头发,转手和俞尹君一起扶她起来:“下次走路小心点哦,不用谢。”

殷ai弥不顾一切提着裙摆往楼上逃,后面那几个人还在刺耳地哄笑。

跑回房间打开床头柜第一格ch0u屉,一封已经细密封好的粉se情书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她两只手同时伸进去把它拿出来,按在x口。剧烈跳动的那颗惶恐的心脏得到平息。

这是她的护身符。

只要俞曜接受了这封信,这样被人欺负的日子就不会再出现了。她不能只当他的义妹,他的跟班。她要成为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人。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殷ai弥0了0自己的脸,像在模仿幼时哭泣时妈妈安慰她的动作。

她知道。有钱人家的男孩子挑nv朋友,要么是找门当户对有背景的,要么是找又漂亮又听话的。她的出身就决定了当不成前者,所幸她还有机会去成为后者。

把情书小心地贴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好像要用满腔ai意去捂热毫无温度的纸张。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银白的月se像舞台上方的一盏追光灯打下来,斜斜地笼罩着蜷缩在床边的少nv身上。

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脸se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以后,最后一次在镜子前整理好头发和裙子,拿着情书像做贼似的往俞曜的房间走。

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她已经在脑海里一次次排练告白的场景,逐字逐句措辞修改台词,整个流程已经在脑中重复了千万遍。

可通往俞曜房间的这几十步路里,她每走一步,原本想好的台词和动作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脑海里。

当在他房间门口站定时,她已经什么都忘了。

只记得清冷高傲的混血少年那冰蓝的眼眸。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拿着信封的手在颤抖,她指挥另一只手握住了房间门把。

忘记俞青他们,忘记十八岁的抚养期限,忘记六岁那年在医院走廊上被风吹起的绿se细带子吧。

一切烦恼和忧虑都会在今晚结束的。

扭开门把,一gu本不可能出现浓烈的nv人香水味从少年的房间里窜出来,直

扑她的鼻子。

没等殷ai弥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就被一团大红se撞了个满怀。

刚才闻到的香味更迅速地占领了她整个嗅觉世界,毫无疑问这个nv人就是香味的来源。

“滚!”房间里传来少年蕴着怒意的吼声。

穿着深v领口红裙的nv人头发蓬乱,一脸惊慌地跑了出去。

殷ai弥觉得她有些面熟,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完全不在她预料里。

俞曜厌恶地抹了抹脸,掀起眼,看见义妹呆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在这g什么?”他问。

“啊?”殷ai弥回过神,看见少年正直直地看着她。

因为混血的关系,即使才十八岁,少年的五官已经非常深邃立t。刚才房间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那双和养父如出一辙的幽黑鹰眸中又隐隐透着不同,眼底是如清澈湖面般的深蓝。

在成为俞家养nv之前,这双眼睛从来不会看向她。但现在里面却完完整整地映出她的脸来。

过了今天,她就又要从这双眼睛里消失了吗?

绝不可以。

“哥……俞曜。”忘记了所有想好的台词,到头来只剩下一句。

“我喜欢你。”

这一定是最糟糕的告白。

准备上的铺陈和技巧统统粗暴砍掉,只剩下最后这句g巴巴的表态。

俞曜面无表情的脸一动,笑了,“好,我知道了。”

这算什么回答?殷ai弥慌了。

“我的意思是,我,我想……”话还没被说完已经被义兄打断。

“今天是个什么大日子?一群人扎堆来找我。”俞曜还嫌空气里都是刚才那个nv人的味道,去推开了窗。外面带着玫瑰花香的晚风飘了进来。

馥郁的空气并没有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好。

殷ai弥心里回答着他的问题: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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