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一年的生活都很充实,上半年忙学业,下半年忙跟前男友拉扯,最近忙谈恋爱,生活得很惬意,虽然也不是每分每秒都开心,可都在情绪波动的正常范畴,没什么低落得感觉全世界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时候。
太好了……张信礼心说。他问:“下次复诊是什么时候?”
他很关心这个,算算他到林瑾瑜身边也大半年了,可一直没见林瑾瑜去复诊过,一般来说三个月就应该回去复诊了吧?
林瑾瑜眼睛盯着桌子上装在快餐盒里的菜,嘴里塞着东西,语速挺快地说:“越严重,复诊的间隔时间就越短,上次医生说半年后去。”
半年后……也就是说,正好最近就该去了。
“那,”张信礼思考了一番,说:“哪天抽个时间一起去吧。”
“嗯。”林瑾瑜竟然答应得毫不含糊,不过随后,他又马上说:“现在吃饭吧,不要说了。”
张信礼开始继续吃饭,吃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感觉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这次要坦诚相待。”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几十次,或者几百次。
林瑾瑜风卷残云般吃着,他嘴里塞满了食物,但仍伸筷子在桌上夹,吃相颇有点电影《白鹿原》里黑娃吃语嬉\挣!)里面那风范,看起来吃得很香。
这次林瑾瑜没回答。他大概吃太急噎着了,于是忽然放下筷子,不吃了,撑在桌上不动,好像在缓。
张信礼也不动了,看着他。
大概八九秒后,林瑾瑜忽然猛地起身,冲到卫生间,掀开马桶盖就开始猛吐刚刚吃进去的饭菜。
张信礼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到卫生间门口,但没出声,只是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
也不知道林瑾瑜这番吐的到底是嘴里的还是胃里的,看起来只是把嘴里含着的跟喉咙里的反出来吐了。吐完,他边用胳膊擦嘴,边按下了冲水键。
粘稠的口水混着乱七八糟的秽物被清水冲下,林瑾瑜走到洗脸池前,双手撑在台子边缘,低头沉重呼吸着,压下因为吐东西产生的恶心感。张信礼往里走了几步,喊他道:“瑾瑜。”
“别过来,”林瑾瑜仍低着头,抬手示意他在原地就好:“……我没事,”他说:“缓一会儿……一会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