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
林瑾瑜仍连个白眼都没给他,就像压根不认识,张信礼没别的地方可坐,迟疑半天,慢慢挪过去,在他身边坐了。
两人各自偏向一边,谁也不看谁,宛如一对离婚夫妻。
“点菜了点菜了,要什么锅?”其他人粗着嗓子咋呼道:“招牌特辣招牌特辣。”
在坐的除了林瑾瑜,全是四川人,都重口,男的神经大条,在场又没女生,根本没人想到问一句有没有人不吃辣。
张信礼动了动,好像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了几次,没发出声音。
拉龙还没来,林瑾瑜跟他们不是很熟,没找着插嘴机会,总之他根本没发表意见,其他人已三下五除二,不到半分钟就把菜全点完了,说先这么多,少了一会加。
得,林瑾瑜心说:我象征性吃点白饭得了。
锅底很快上来了,油乎乎火辣辣一大锅,香气逼人,咕噜噜冒着泡,一桌人除了林瑾瑜都食指大动,泼水似的往下下东西。
只有林瑾瑜看着那满满一大锅辣椒,拿着筷子没动。
“吃啊,没事,都是兄弟,别跟女娃儿一样,还矜持啥子,”阿吉以为他是客气,不由分说舀了一大勺羊肉土豆片啥的,和着一层红油倒他碗里。林瑾瑜也不好拒绝,只能拿碗接了。
得,这下饭都没得吃了。
张信礼还没动筷子,大家都在高高兴兴聚餐,林瑾瑜总不好啥都不吃,甩脸子扫兴,他勉强吃了几口,那股难以适应的辣味跟团火似的刺着他口腔,还是扑不灭的那种,简直难受极了。
相比川菜,上海菜可太清淡了,林瑾瑜口味本来就淡,再加上后来谈了恋爱,他俩有时候要做那事,他就更喁稀団。不吃那些重口味的东西了——毕竟某个人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干就干,他可麻烦得很,而他身边那人也不怎么喜欢在那种状态下等。
不多时,拉龙来了。
他已完全长成了个典型的彝族青年,一边耳朵扎了耳洞,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头发两边剃短而中间留长,扎成个辫子,很有点民族艺术家气息,从门口进来时吸引了好些人回头。
“哎哎哎,总算来了啊!”
一帮人跟他打招呼,拉龙笑着,分别叫了张信礼跟林瑾瑜一声哥。
“可算来了,来坐。”林瑾瑜招手,叫阿吉挤过去点,给拉龙腾哥空,这样他好歹有了个有话聊的人,不用跟张信礼尬着,装一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