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哥一时摸不清林瑾瑜的底细,决定先观望观望。
林瑾瑜虽然有些随性,但本不是特别强硬的人,放在平时,他就算跟人起了矛盾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咄咄逼人,但不知是跟张信礼在一起久了,有点被他的行事风格同化,还是烈酒确实让人变得大胆、冲动,他道:“突然撂挑子我确实也有理亏的地方,但赔钱不可能。”
胜哥不着痕迹地瞄了桌子那边他那仨保安一眼,没出声,林瑾瑜边抽烟边接着道:“这个月也过了好几天了,这样,这七八天算我白干,把上个月工资结了,我走人,就这样。”
这是他能让步的最大限度了,就原来那条件,打工一个多月倒赔三万块,满世界都没这道理。
胜哥指缝里夹着点燃的烟,却半天也没抽一口,他看了林瑾瑜半晌,道:“那不可能,钱你是一定要赔的,三万,一分都不能少……小子,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点打肿脸充胖子的三脚猫就能讲条件吧?你知道这店背后有些谁吗?”
但凡是夜店,能存在这么长时间,背后老板多少有些人脉关系,否则早开不下去了,林瑾瑜道:“别,我不知道背后是谁,但他们的人脉跟你没任何关系,我这芝麻大的事儿惊动不了老板,对吧,再说我也没白撂挑子,您别作威作福欺人太甚。”
胜哥都快给气笑了,是,他确实就是一小小组长,可手里也有实权,这小梵以为他是谁?他在这间店辛辛苦苦干了好些年,跟那些有情况就被推出去顶包的外线保安有质的区别,店里不可能不为他担点事的。
这尼玛完全谈不下去,咖啡色的皮质沙发柔软大气,胜哥耸了耸肩,假装摆出一副淡定的姿态,实则不动声色地朝保安使了个眼色,嘴上放软,附和道:“对,我一打工的确实没什么背景,我也怕,这样,你不如……”
林瑾瑜抽着烟,好似全然没注意到他那快飞到天边的眼珠子,保安收到暗示,开始放轻脚步,悄悄朝林瑾瑜靠拢。
诗涵作为老油条,很快意识到了戴胜想干什么,这种事她亲眼见过不少,员工作为单独的个人,和庞大的店方相比太渺小了,每年都有打临时工的外地人因为没看清合同吃亏,乖乖服软,自认倒霉白干一场都是小事,真动真格的被打了,那几千块医药赔偿金往往不及解约金的三四分之一,都没处喊冤去。
“小梵,”胜哥故意喊林瑾瑜,吸引他的注意力:“你看你这么年轻,其实哥也理解你,出来赚钱,都不容易……”
诗涵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自己的裙子,她很犹豫,这对她来说完全是件闲事,管了屁好处都没有,还铁定惹一身骚,放平时,自己的羽毛当然最重要,她肯定不会为一臭男人出头,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