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林瑾瑜本来是想找个好地方请客的,地主之谊嘛,可如今他财务拮据,账上花的还是张信礼的钱,没脸拿自己男友的钱充大方,便问许钊要不去学校边上吃个黄焖鸡算了。
那玩样一份就有肉有菜有汤,还1元不限量添饭,虽然烂大街吧,可性价比高。
许钊并不知道林瑾瑜如今的境遇,他刚下飞机有点累,也懒得折腾,当即无所谓地说随便。
正门外有条餐饮街,人流主要就是学生,正是饭点,林瑾瑜带他们进店费九牛二虎之力找了张空位坐了,看了眼墙上沾着一层油的菜单,点了三份黄焖鸡。
这顿便餐预计四十八,张信礼倒了三杯水过来,林瑾瑜一个人过去把钱付了后回来和许钊聊天。
“三言两语真说不清楚,”此前许钊已经追问过无数次,林瑾瑜手肘撑在桌上,组织着措辞道:“就……我跟家里吵架。”
真实情况当然比吵架严重得多,可林瑾瑜选择不说,高中的时候、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都试探过,许钊的态度非常明确:他既不理解也不接受gay,觉得那玩样反人类、很恶心。
“吵什么啊,搞这么严重,”许钊指着张信礼道:“都报失踪了,你可不知道,那天凌晨一两点他咣一个电话给我打过来,说自己在你学校不见你人,他妈急得哟,跟你被绑票了似的……熬一夜没睡在这儿满世界打听,我还以为……”
许钊还在叭叭,林瑾瑜听着他的话,偷偷斜眼瞄了张信礼一眼。他知道张信礼作息很规律……在过来这边照顾他之前一直很规律,晚上最迟十点半必睡觉,特反感别人扰乱他生物钟。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跟上心,他不会连夜跑他们学校来找人的。
林瑾瑜还依稀记得那段日子自己的状态,那是很难描述的一种状态,总之就整天低落,反复想些悲观的东西,那时候他非咬牙啥都自己扛,虽然主观上并没有想要因此去责怪张信礼,但潜意识里总还是有点沮丧,觉得自己一个人好难,张信礼一直逃避,这种时候不在他身边,甚至想是不是张信礼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他。
但原来不是的。
“哎呀反正就吵架,你知道这个就行了,”林瑾瑜道:“别八婆一样刨根问底。”
“切,你八婆。”
许钊这时候还以为林瑾瑜只是和从前一样为了点生活小事跟他爸闹矛盾,这种矛盾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他见过很多次,以前小学初中的时候,林瑾瑜跟他爸吵架了也像这样离家出走,躲许钊家里赌气玩失踪,故意气他爸,看他爸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不见了,都不是多大的事,闹个把星期也就好了。
林瑾瑜问:“对了,接收函呢,你晚上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