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杰眼睑半闭着,只能看见些许眼白,青紫的肿块与血污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他想反抗,但张信礼下手很重,剧痛让他没有力气。
“死鱼一样没得意思,”阿克转头问张信礼道:“嗒宾(兄弟、哥),啷个弄?”
张信礼站在一边,道:“随便。”
他叫阿克想怎么玩怎么玩,阿克叼着烟,捏住赵武杰的脸左右打量了番,问:“到什么度?”
张信礼回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他弟阿苏过来,跨到赵武杰身上,瞅了眼这个打了他一耳光的人,把折叠刀打开,割断了他脖子上吊手的绷带。
姓赵的手上的石膏被血、尿液、污水弄得已经没法看了,阿苏两脚分开,叉着跨,用半成熟不成熟的声音跟底下的赵武杰打招呼道:“嘿。”
赵武杰极度讨厌有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尤其这人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他极力睁着眼睛,看着阿苏那十分讨打的表情,嘴里道:“娘个批……崽子,有你哭的时候。”
“切,”阿苏提着他领子,恶狠狠地道:“你个虾爬,反正比你后哭。”
话音刚落,他把赵武杰打石膏的那只手按到地板上,抬手抄起折叠刀,用圆钝的另一头快而狠地敲了下去。
赵武杰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大叫,阿克就在一边,看着他弟手脚极快地把石膏捣碎,又乱划几下,让他那只浮肿未愈的手整个暴露出来。
阿克把嘴里燃得只剩最后一点的烟头递给他弟,吹了声口哨,阿苏过来,就像给人正骨似的,猛一下把赵武杰那只手拉直了。
断掉的骨头和充满淤血的肌腱二次受力……这滋味到底有多酸爽只有骨折过的人才懂,赵武杰“啊”地嚎了声,额头渗出一颗颗黄豆大小,肉眼可见的汗珠来。
“舒服吧?”阿克跟他弟配合默契,他抓着赵武杰的前臂,道:“再来,比个什么手势?”
赵武杰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他鼓着青筋,忍受着那股火辣的痛楚,没受伤的左手抬起来,缓缓比了个中指。
那些心狠手辣,没有道德感的人比一般人要耐痛一些,阿克见过很多这样的,他朝赵武杰脸上吐了口口水,什么也没说,冲他弟使了个眼色。
阿苏心领神会,三下五除二脱了赵武杰的鞋,然后抽了口那支烟屁股,让它燃烧最后的余热……接着在那橘色的烟头亮得炽烈的时候,一把把它按在了赵武杰的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