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这儿上班,同事自然都认识,领班正好进来看单子,一抬头冷不丁愣了下,道:“你不是请假了吗?”
“是请假了,”张信礼指了下柜子那边,示意阿苏过去,自己对领班道:“不来上班,带朋友玩玩。”
服务生偶尔当一当消费者老板当然没意见,领班看了眼阿苏,问:“这你朋友?”
他们这酒吧虽然主打乐队,可到底是卖酒的,阿苏看起来就一初中生,多少有点不太合适。张信礼道:“不是,是朋友弟弟,他在大厅那边。”
“哦……”那这就没什么事了,领班说:“忽然请假还以为你那边有什么事,搞半天是陪朋友,年轻人就是比我们上了岁数的会过日子,行吧,不过看好小孩,吧台那边不卖酒给初中生。”
阿苏早辍学了,根本不是初中生,张信礼道:“好。”
领班便走了。
工作间里再无别人,张信礼紧了紧外套,去柜子那把“卫生间暂停使用,请往二楼”的牌子翻出来,朝阿苏使了个眼色。
另一边。
赵武杰完全无视了医生禁止饮酒的医嘱,他吊着手坐在散座上,没残的那只手拿着杯花花绿绿的酒,跟着重金属音乐起哄起得比谁都厉害。
人都这样了约人肯定没戏,他刚骨折不久,还处在急性期,手臂处的疼痛让他变得更加焦躁且不稳定,赵武杰红着眼睛跟人碰杯喝酒,寻求情绪的发泄口。
酒精加快了血液流速,他越喝越兴奋,就在赵武杰再次去别桌跟人拼过一轮后,他忽然感觉有谁使劲踢了他一脚——那种力度绝不可能是路过时候无意间绊到了,而是装作路过故意在踹。
散座就在大厅里,远不如包厢私密,里里外外都是人,酒吧里难免有些醉鬼脑回路不正常发神经,跟你无冤无仇非要贴过来吃豆腐或者踩你,要平时赵武杰装阳光大学生装惯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可如今他也正处在酒意上头的阶段,连日来的憋屈与怒火让他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赵武杰本来站在走道上,他把手里捏着的杯子重重一放,一把揪住那个踹了人就想溜的家伙的衣领,把他揪了回来。
“你他妈踹什么他妈踹?还想跑,赶着投胎?”
对方力气身量显然不如他,赵武杰使劲一拽,把那家伙拽到眼前,发现居然是个又黑又瘦的小孩。
奇怪了,酒吧里怎么会有初中生?赵武杰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