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罗都听不下去了,他们仨聊着天交换情报的时候问起林瑾瑜请假期间的事,林瑾瑜没隐瞒,把自己生活里最近发生的事大概告诉了他们,他道:“你知道不知道他有……都是你和那个姓赵的干的,你以为这件事从头到尾的影响就是在网上发了几个贴互吵那么简单吗?替人出柜天打雷劈!你说得轻松,你以为没进医院啊?要是没有你们,他确实不用进医院,不用吃药、不用承受副作用。多管闲事的人生儿子没屁眼……哦,死gay本来就不会有儿子。”
邵荣有些呆,“抑郁症”三个字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他只恍惚从自己贫瘠的心理学知识储备里搜刮出了一点点从前无意间浏览地摊文学时获取的关于这三个字的记忆……好像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来着,被刺激还会自杀?
其实并不全然是这样,但邵荣还是有点吓到了,他支支吾吾道:“可是……你打我没有用啊,小杰不在意任何人……”他脸上的神色有些难过:“现在他已经知道你们找我麻烦了,但我想他甚至不会过来。”
林瑾瑜不关心赵武杰过不过来,该死,那家伙怎么样关他屁事,他只想过回自己原本的生活,不用回个宿舍别别扭扭好像做贼,不用去上课的时候冷着脸跟铠甲勇士一样把自己武装起来,更不想心口整天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石头。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林瑾瑜心口烧着一团火,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种烦躁、易怒的状态里,那只掐着邵荣的手越来越用力,将他算不上出众的脸挤压变形。
“我不……知道……”邵荣眼镜歪斜,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神经丰富的脸颊内侧与坚硬的牙床相互挤压着,他觉得痛,痛且喘不过气,笼罩在这样的的惊恐中他仍然鼓着腮帮子,不发一言。
老罗朝手上啐了两口,拎起棍子帮腔道:“别废话了,这孙贼不给点颜色学不会说实话!”
褐色的粗木棍子高高扬起,邵荣紧紧闭上了眼,他已经习惯死抗这些了,熬着忍着,总会过去的,拍拍土站起来,生活还是照样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沙哑却中气十足的怒吼忽然从小路尽头传来:“住手!”
林瑾瑜三人同时回头,看见昏黑的天色下,赵武杰一脸不快,微喘着气,拨开树枝朝他们走来。
这里离校内出租的公寓不远,小跑大概五六分钟能到,赵武杰直接无视了小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走近邵荣身边,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你可真是个废物。”
路灯刚好“嚓”一声亮了,绵延的圆形灯泡仿佛一串发光的锁链,一盏接一盏照亮了夹在灌木丛中的道路,赵武杰眼白很多的眼睛向下瞟着,看了跪在地上的邵荣一眼,道:“起来,小贱货,你喜欢跪着吗。”
邵荣呆呆地没有动,林瑾瑜倒是“噌”一下站了起来,道:“他确实不该跪着,该跪着的是你。”
“我?”赵武杰掏了掏耳朵,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跪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