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八十二大寿,确实是开心的事,照片边角里露出的酒店一角华丽大方,包厢服务员分列隔间两边,菜色想必也十分不错,一切都很完美,那是完美的一家人,完美到就像这个家已经十分完整,再加进去任何一个人都显得突兀而多余。
他爷爷的生日,林怀南本来说要带他去的来着,可林瑾瑜看着那张他小堂哥朋友圈的照片,觉得好似他不在也一个样,大家吃吃喝喝照样热闹,没有人需要有病的、会给家里丢脸的他。
张信礼把屏幕按灭了,走到他面前,道:“吃饭了。”
“不想吃,”林瑾瑜还是看着窗户外面:“你为什么去那么久?”
他语气不太友好,有点疑虑重重的意味,好似在怀疑、试探什么:“楼下卫生站几步就到了,你去了半个小时?”
楼下卫生站确实走五分钟就到了,可张信礼还得去找馆子、排队、点菜、打包,然后还去给他一个一个挑了猕猴桃。
“我去给你买饭卖水果,”张信礼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握了下他的手,说:“别乱想。”
林瑾瑜看见他的脸,表情和缓了些,但显然还是很不安:“你什么时候走?”他说:“你要回去上课。”
“为什么问这个,”张信礼道:“你想我走?”
林瑾瑜眼神的焦点变来变去,这是紧张的表现,他说:“你总是要走的,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
就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异地,短暂地来找他做一次爱,然后就是漫长的分离。
“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张信礼说:“瑾瑜,你现在感觉不好吗?告诉我。”
他其实没有来得及请太长的假,但此时此刻,张信礼当然不会跟他正儿八经讨论这个,他选择先安抚林瑾瑜的情绪:“觉得不好就说,没关系。”
大概是那句“我不走”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安抚效果,林瑾瑜缓缓呼吸了几下,说:“……没事,我感觉……好点了,比你不在的时候好很多。”
“那先吃饭?”
林瑾瑜点点头。
他吃得还是很少,不过比在家时多了点,张信礼没多强求,有进步就行,自己收拾了饭盒,进去给他洗猕猴桃。
就冲几下水、找个勺子的功夫,等他出来的时候情况好像又不太对了,林瑾瑜缩在床上,又抱着他的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不住地划着什么。
他眉头皱得死紧,点手机的动作很暴躁,就像要把那玩样戳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