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慢条斯理道:“是给‘我们’打掩护。”他眼帘低垂着,目光沉沉向下,片刻后,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做贼?”
第172章要钱
“说什么呢,”林瑾瑜先否认了他的话,接着话锋一转:“……明明是偷情。”
他语调戏谑幽默,张信礼的情绪被他带偏了点,悠悠道:“是我偷你,还是你偷我?”
“互偷吧,”林瑾瑜道:“咱俩谁跟谁啊,还分那么清楚,太客气了。”
张信礼被他逗得有点忍俊不禁,片刻后,问:“你……打算和家里说吗?”
“说什么,我俩的事?”林瑾瑜沉思了一下,道:“现在吗,好像有点急。”
“不是现在,”张信礼说:“只是问问打算。”
他做事总喜欢有个规划,就像列一个计划表一样,分门别类把预备要做的事填到空白的“待做项目”里去,然后一件一件,有条有理、按部就班地完成。
林瑾瑜就不爱这样,他觉得自己开心就好,过好现在的生活,不要弄太多条条框框,增添一些太遥远的烦恼。
但这件事关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新年饭桌上小堂哥的境遇他是亲眼目睹过的,林瑾瑜现在还没毕业,家里没太说起谈婚论嫁的事,但他总要毕业的,他和张信礼不可能永远躲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不去面对外界的光和雨。
“你……”林瑾瑜想了下,问:“你希望我说吗?”
张信礼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林瑾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用摆出一副偷情的样子,另一方面他又真的还没有去面对林怀南夫妇的勇气——那个帮助了他爸爸,他们一家,又资助他上学的家庭,他欠他们的太多,而他做了什么来回报林怀南呢……什么也没有,反而把他唯一的儿子带成了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一个“不正常”的人。
“你……”张信礼踌躇了片刻,说:“瑾瑜,你是独生子。”
“是啊,”林瑾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一句这个:“你不早知道了么。”
张信礼当然早就知道了,他这个时候重复这句话,背后有更多沉甸甸的含义。
很巧的是,他自己也是独生子。
这大概会让他们未来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瑾瑜从他逐渐变得沉重的表情里感觉到了什么:“上次才跟你说过让你相信我,怎么又开始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了。”
“我相信你,瑾瑜,”张信礼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