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说就不说……好像不说就没发生过似的。”
林瑾瑜的重点集中在“让别人知道他哭了是不是特没面子”上,张信礼的侧重点则好像和他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他先问:“你哭了?”然后又说:“他抱你?”
……
这俩问句哪一个都不好回答,林瑾瑜“……”了片刻,道:“唉,就……最近成绩不好,烦,林烨顺手就……”
事实上那时候他和张信礼一个在宿舍楼下,一个在操场,都在为同一件事情难过,可他不能让张信礼知道他早就知道张信礼要转学这回事,因为他没有理由比他本人还先知道。
张信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语嬉,挣里个无比单调的“哦”字,回自己座位了。
林瑾瑜觉得头大,许钊拿手肘戳戳他,道:“那什么,林烨昨天回去之后发了个新的谱子,你看了没啊?”
林瑾瑜昨天晚上光顾着和张信礼睡觉去了,压根没碰他那平时十分钟都离不开的手机,这会儿一脸茫然道:“什么?”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到处是班干部收作业的吆喝声,许钊四下看了看,见都是他的哥们,没那种爱打小报告的注意他们,便把手伸到桌肚下,鬼鬼祟祟解锁、点开图片,拿给林瑾瑜看。
林瑾瑜猫腰偷偷看,昨天半夜十二点,林烨在那个为了练琴组建起来的临时小群里发了个新的谱子,说是优化过的终极版,嘱咐他们最好按这个排。
五线谱上一行行音符好似电线杆上的鸟儿,林瑾瑜一节一节看过去,发现改动也不是很多,近二分之一完全没动,只在某几段……以及他原本独奏的那一段加了钢琴进去。
“有没有搞错?”林瑾瑜原本以为就些细节部分修修改改,没想到这直接加了一个声部啊!
他说:“疯了吧,我们去哪儿找钢琴啊!”
“我也说啊,”许钊划上面的消息给他看:“但是人家说最好去找一个。”
林瑾瑜看上面的消息,林烨河马蓝的气泡这会儿在他眼里显得特别欠揍:加了个钢伴进去,别的改动不大,你们最好是再拉一个钢琴进来,尤其是林瑾瑜那一段,很需要钢伴。
他在群里道:那个原版就是协奏曲,这个不用我说吧,你又没有帕格尼尼的水平,单小提琴拉这个多少还是有点单调,缺了点什么似的。
这句话林瑾瑜都听到耳朵起茧了,“缺点什么”、“差点意思”、“没那个味儿”,堪称“林烨大师”三法宝。
……虽然很多时候他确实是对的。
好不容易才迈过那道坎的,现在居然又要改,林瑾瑜瞬间觉得自己萎靡不堪,他有气无力道:“上哪儿找钢伴去啊,咱们班有学钢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