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子那边的动静闹得极大。
炎帝与一众宫人赶过去时, 太子正在奋力耕耘,还不曾结束。
更要命的是, 炎帝独自上前偷窥了一眼, 亲眼看见太子在下,而曹大小姐在上。
曹大小姐生得魁梧,女生男相, 太子即便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 但被压着时,竟然没有一点违和之处。
这到底是谁.强.迫了谁?
此时此刻, 炎帝倒是更期望, 是太子他饥不择食, 而不是被.强.迫.了。
炎帝颜面无存, 方才他还骂了康王的儿子, 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丢脸了。
“混账!”
内殿没有任何要停息下来的趋势, 炎帝额头溢出黑线,有气无力的对宫人们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太子那边, 正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爽.快之中。
他脑子里没甚意识, 只想.缠.着女子不放。
许久过后, 太子终于在一片放空之后看清了眼前一切, 曹大小姐穿戴好, 轻叹, “太子, 是你自己缠上我的。其实,像你这样的男子,我原本是看不上的, 然而, 眼下事已至此,想来明日皇上就要赐婚了,太子尽快做好准备。”
丢下一句,曹大小姐很潇洒的转身,就连头上的朱钗也扶正了。
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心道:父亲大人天上有灵,女儿不仅要嫁出去了,而且还是嫁给太子。
太子即便入不了她的眼,但那张脸尚可,身子骨也勉强过关,曹大小姐默默地评价着。
***
太子与曹大小姐的事,虽然被炎帝有意压了下去。
但今日参加宫宴的人诸多,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根本就控制不住,就如同燎原的星火,很快传播开来。
沈姝宁不可谓不震惊。
这太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啊。
她记得上辈子陆盛景得势之后,太子就被永久囚禁了,曹大小姐好像为了救他,还甘愿放弃了曹家兵权。
女席这边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不敢大声议论,但又忍不住小声嘀咕。
男席那边倒是动静不大,毕竟在他们看来,太子只不过是与女子一度.春.宵了,往好处想,还是一桩美事。
沈姝宁往男席处望过去,恰好与陆盛景对视上。
然而,下一刻,陆盛景漆黑的瞳孔里像是晃过了什么,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沈姝宁,“……”为何不与继续她对视?
***
宫宴提前结束,炎帝心情不太好,离开后就没有再折返。
皇太后也觉得郁闷,好端端的生辰宴,却是被一个太子弄得乌烟瘴气。
皇太后原本就不太好看太子,这下是更觉得太子难当大任了!
太子与曹大小姐的事一经传开,二殿下、四殿下,以及其他几位即将弱冠的皇子,皆是神色各异。
曹大小姐的确犹如男子,但……她手中可是握着曹家兵权的啊!
甚至有人怀疑,今晚这一出,是太子自己的算计。
太子真是为了稳固储君之位,不惜牺牲.色.相!
***
回去的路上,沈姝宁两只乌溜溜的大眼,时不时往陆盛景身上瞟。
陆盛景自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阖眸假寐,终于,他突然睁开眼来。
两人的视线不期然的撞在了一起。
沈姝宁吓了一跳,纤细的肩膀一抖。
陆盛景无温的问,“你想说什么?”
沈姝宁怀疑太子与曹大小姐的事,是陆盛景所为,但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
在男人的幽幽注视之下,沈姝宁小声问,“没、没什么。那……我今日能上榻睡觉么?”
“……不能。”
“哦。”
陆盛景顿觉心头不太舒服,“……”
她就这么好说话?就这么不想再坚持坚持?或许他能同意也说不定……
***
一夜相安无事。
沈姝宁醒来时,陆盛景已经不在卧房。
长乐斋占地极广,但仆从寥寥无几,很多时候都是鸦雀无声的,太过安静。
沈姝宁不知陆盛景去做什么了,她也从不去叨扰他,除非是暴君有所需要,她才会出现。
这一日,沈定来王府看沈姝宁。
少年已经快有沈姝宁高了,容貌秀丽,五官彻底长开,再有几年便会成为俊朗少年郎了。
沈姝宁亲手做了点心,姐弟两人就坐在小花厅说话。
沈定一口气道:“长姐,这几日沈府发生了不少事,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沈定是沈重山唯一的儿子,虽然他与沈姝宁一样,都不被沈重山宠爱,但终归是沈家唯一男嗣,日子还算过得去。
只不过,沈定是个精明少年,对很多事情心里门儿清,知道谁对他是真心好。
沈姝宁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嗯,姐姐听你说。”
沈定,“说来也怪,自打姐姐你出阁后,沈家那边就发生了好些事。先是祖母不小了摔了一跤,磕碎了牙。随后就是父亲坠马断了腿,眼下还在躺着呢。柳氏更是被追债的找上门了,这几天柳氏亦不知怎么了,将二姐姐给关起来了。”
“我听说二姐姐又哭又恼,吵着要嫁给姐夫。”
“长姐,你说奇不奇怪,二姐姐分明一开始就不想嫁人,这才与柳氏联手,还说服了糊涂父亲,逼着长姐你替嫁。眼下却又想嫁姐夫,二姐姐莫不是脑子坏了?”
沈姝宁,“……”
上回柳氏母女来王府闹事,她也没想清楚为什么。
沈姝宁看得出来,弟弟根本没有将沈家那些人当做亲人。
他一人留在沈家会独孤吧。
上辈子她当真不该与赵胤私奔,而留下了弟弟一人。
沈姝宁心头涌上一阵巨大的愧疚,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少年头的头心,他还没束冠,在沈姝宁眼里就是一个孩子。
沈定一怔。
他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对他眼不见为净,无人摸过他的头。
少年白皙的脸瞬间涨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盛景从长乐斋的后院过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他的冲喜娘子正温柔的抚摸着一少年的头,日光柔和,仿佛正看着她最在乎的人。
陆盛景一愣。
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此刻的眼神甚是骇人。
那小少年是谁?
总不能沈姝宁又让他喜当爹了。
长乐斋从几时开始,是谁都进来的么?
陆盛景面无表情的推着轮椅过来,面色阴沉,他倒是留意到,与沈姝宁说话的少年,生得秀气好看。
这厢,姐弟两人也看见了陆盛景。
沈姝宁总觉得暴君的眼神乍寒,沈定先反应了过来,少年很知礼,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姐夫!我是沈定,早就想来拜见了,只是这阵子在族学,给耽搁了。”
姐夫……
这个称呼很新鲜。
原来是她弟弟。
陆盛景又觉得,眼前这少年不仅生得白皙俊俏,还甚是惹人喜欢,怎么看怎么顺眼了起来。
就在沈姝宁战战兢兢的揣测暴君心思时,暴君唇角一扬,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瞬间冰雪消融,“原来是二弟。”
沈姝宁,“……”
陆盛景又道:“娘子,二弟是自己人,你要好生招待。对了,二弟如今读哪些书?可是在沈家族学进学?不知二弟可想过去太学,若是你有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替你引荐。”
沈定大喜过望,“姐夫,当真?!”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沈姝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见陆盛景与沈定二人,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