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一下子?看见那么多人会害怕吗?
如果他哭的话,自己也?不能上前去安抚,离得这么远,还能哄好他吗?
祭坛上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忐忑,正当埃里希转身要?去接襁褓时,绚烂又纯净的光影被打?断了。
至圣至哀时刻,有谁胆敢擅闯?
所有人惊讶地看向教堂门口。
那个十年来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次哀悼日、几乎完全湮灭在公众视野中的人,竟然出现了。
……艾琳·西奥多。
原本肃静沉闷的教堂一片哗然。
这位纯正的皇室血脉,先王唯一的亲妹妹,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过?了。
如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却消散在潮湿的海陆风中。
艾琳·西奥多戴着黑色的纱帽,在众人惊鸿一瞥后,放下同样黑色的面纱,遮住整张秀丽而病态的面孔。
纱帽上?别着一朵洁白?的花儿,修长柔弱的花瓣垂下,像一滴夸张的眼泪。
她和大多数人一样,同样穿着传统的赫特黑袍,隻不?过?这一条格外得长,拖曳到地面。
幸好轮椅是无轮悬浮的,否则实在叫人担心会不?会被车轮压到。
有一些人是知晓内情的:那条长袍底下,一边是人类的双腿,另外半边则是人鱼的尾巴。
那是当年残忍的鱼体实验留下的后遗症。她本人也?是那场罪孽最有力的证明。
女人的左手搭在扶手上?,皮肤白?得发青,满满的用药痕迹,在这个无针注射器早就普及的年代,依然能看到好几个显眼的针头。
在沉寂多年以后,她就这么无声而狂妄地闯入哀悼日的教堂,不?亚于往深潭里扔了一颗炸※弹。
上?亿的直播终端都在同一时?间看向这个孱弱仿佛从棺材里刚爬出来的女人。
主教并?没有插手皇室私事的兴趣,转向埃里希,用苍老的眼睛询问他,此刻是处理艾琳·西奥多的造访,还是优先宣告约珥·西奥多。
至于林不?闻,一手怀抱襁褓,另一手已?经摁上?了随身佩戴的鲸骨刀的刀鞘。
他对这位皇室成员向来没什么好感,究其原因之一,王每次去探望她时?都不?让自己伴随左右——要知道他最大的工作就是守卫王的安全,把他抛开了,还怎么履行职责呢?
王凝眸片刻,隐蔽地衝着林不?闻做了个手势,让他把幼崽带走。
他心中有点儿想叹气。
看来,还真被下属说中了,今天?不?是个介绍儿子?的好日子?。
“姑姑。”他的视线从轮椅上?的女人移到推着她的男人,“……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