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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章 如果不能跟你共度未来的岁月都没有意义(2 / 2)

有时候他写:阮阮,田地里的蛙鸣与虫豸的声音好动听,像乐曲。

有时候他写:老婆,我想你。

最新的一张他写:阮阮,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好时光,像清风与暖阳,你让我习惯并且依恋上这样的温柔,那么余生你都要对此负责,怎么可以半途离开。

如果不能跟你共度,未来的岁月都没有意义。

……

阮阮将纸条扯下来,将烟蒂扫进垃圾桶。

她拿出手机,给顾恆止打了个电话。

然后,她去找齐靖。

「你要辞职?」

齐靖讶异地望着她。

阮阮无比歉意地说:「对不起。」

齐靖知道她因为什么,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放长假,你处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再回来。」

「这……」

他挥挥手打断阮阮:「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来。」

「谢谢。」

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句谢谢。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喜欢齐靖这个老闆,与农场里别的同事相处得也愉快。

若不是万不得已,她真的不舍得辞职。

坐在前往海城的计程车上,阮阮闭着眼睛,自嘲地笑了,现在的自己,多像个逃难的。

从那个两人之家,逃回阮家,再逃到风菱那里,之后是农场,最后,还要去投奔哥哥。

顾恆止的车停在自家小区门口,他坐在车内,不停地看时间,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一个半小时前,他接到阮阮电话时,正在郊外的骑马场同合伙人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那个电话是秘书接的,但他嘱咐过秘书,只要是阮阮来电,任何场合,都要立即转给他。

她在电话里说,哥哥,我来投奔你。

他一惊,追问,她也不肯多说,只说见面再谈。

挂掉电话,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那个会议,然后开车回城。

他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了。

其实,从阮阮从农场出发,抵达这里,估计还需要半小时,他完全可以回到家里等她,但他始终坐在车内,望着路的另一头。

他是个害怕无聊的人,也从来没有等一个人,这么长久。

但那个人是她,他甘愿。

一起玩的朋友圈里,都传他是花花公子,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爱凑上前去搭话。

跟朋友在风月场所一起喝酒,也逢场作戏过。

甚至也跟有共同话题的女孩子交往过,但那种关係,维持不了一个月,最终意兴阑珊地收场,最后落下了一个欺骗女生感情的坏名声。

他也不在意,从不解释。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最好的哥们傅希境,也看不到,他藏在那笑意底下的黯然与孤寂。

他最深的感情,全给了那个无法在一起的女孩。

阮阮,顾阮阮。

很多个深夜,他在心里轻念这个名字。

她的姓,也是他的姓。

多么美好的寓意。

可他与她的关係,却只能是兄妹。

暮色四合,他终于看到她从计程车上走下来的身影。

隔着远远的一眼,就令他蹙眉,心微微一疼,她怎么瘦成这样,精神看起来也极差。

他下车,朝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哥哥。」

阮阮仰头看着他,开口喊他时,语调里便带了微微的撒娇与委屈意味。

「饿了吧?

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笑笑,牵过她的手。

阮阮没有挣脱他,在她看来,他牵着她的手走路,就好像儿时他带她出去玩,过马路时,总是担忧地紧紧牵着她。

可在顾恆止心里,刚一碰触到她手心里的温度,心便微微一颤,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顾恆止现在住的地方是自己买的一套三居室公寓,房间足够宽敞,也因此,阮阮才会提出来这里暂住。

顾恆止在厨房里忙碌着,阮阮靠在门边看着,他偶尔回头跟她说两句话。

「哥哥,我要跟他离婚了。」

阮阮忽然轻声说。

听完这句话,顾恆止足足有三十秒的沉默。

然后,他转过身,说:「你在我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阮阮微微讶异地望向他,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问她为什么,也没有对她说,你想清楚了吗?

他神色里极为平静,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一样。

也对,哥哥从一开始,就不好看自己这段婚姻。

阮阮想。

顾恆止又转过身,继续手中切菜的动作,切着,就不禁走了神。

「啊!」

刺痛令他轻呼出声。

本已转身离开的阮阮听到痛呼声立即走过来,看到他手指上的鲜血时,吓了一跳,赶紧拉他出去包扎。

最后这顿饭,还是阮阮做给他吃。

顾恆止站在厨房门口先前阮阮站过的位置,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心里的想法,有点卑劣了。

可,听到她要跟那个男人离婚,第一反应,他竟是欣喜的。

心底那躲藏在暗处的情感,忽然汩汩地冒着泡,像是地底下冷藏了一整个冬天的种子,遇见了春天的阳光与雨水,即将破土而出。

阮阮担忧傅西洲像之前那样,很快又找到顾恆止这里来,毕竟,她亲近的朋友与亲人,只得风菱与哥哥。

顾恆止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第二天,便将阮阮送到他经营的一个度假山庄去。

山庄在海城郊外,青山环绕,还有能钓鱼的水库,非常适合散心,又逢盛夏,海城极热,这里,又是避暑胜地。

阮阮住在最好的套房里,她本觉得奢侈,可顾恆止坚决如此安排,她也就随他去了。

她关掉了手机,除了偶尔跟外公与风菱打个电话,谁都不联繫。

大片大片的时间,无所事事,她睡觉,或者看看书,傍晚,就去水库里游泳。

在青山绿水中,心情,渐渐平静了许多。

转眼,便在山庄里待了半个月。

而在这半个月里,她不知道,傅西洲找她找疯了。

「还没有找到吗?」

深夜的办公室里,傅西洲临窗而站,手中烟蒂燃到尽头。

「对不起,傅总。」

他身后的林秘书低声说:「要不,我明天去找一下私家侦探?」

沉吟了片刻,傅西洲摆摆手:「算了,老林,别找了。

你下班吧。」

林秘书走后,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这半个月来,她从农场离开后,他去过阮家,求过阮荣升,可他只丢给他一句,不知道。

他也去找过风菱,她也是同样的答案。

他打过电话给顾恆止,甚至亲自去过顾恆止的新公寓,结果同样。

罢了,这些天来,他也冷静了下来,也许暂时分开一下,对他们的关係才是最好的缓和。

他是了解她的,如当初固执地追求他一样,当她在心里认定了一件事情,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想法。

她一根筋似的固执,真是令他又爱又恨。

但他绝对绝对不会同意跟她离婚的,等她情绪稍微缓和一点,他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让一切,重头开始。

八月中旬,顾恆止的生日。

阮阮本来约他来山庄,给他过生日,哪知那天他公司非常忙,晚餐又答应了陪父母一起吃,顾恆止让阮阮也一起吃晚餐,她想了想,拒绝了。

很久没有见过伯父母了,顾家父母都在政府部门上班,顾父又身居高位,平日里不苟言笑十分严厉,阮阮有点怕他,除了节日里正常的问候,平日里也极少联繫。

最后,阮阮决定定个蛋糕,等顾恆止晚餐结束,陪他吹蜡烛切蛋糕,也是她一番心意。

她下午就回城,去商场选了一份礼物,路过红酒专柜的时候,她走了进去。

顾恆止爱喝酒,她想着,有蛋糕,怎么能缺少美酒呢。

她心思单纯,只当投哥哥所好,压根就没有多想,烛光美酒,多像情侣间的约会。

天公不作美,傍晚时忽然下起了大雨,阮阮没带伞,从小区门口冒雨走进来,淋湿了一身。

顾恆止与父母的晚餐结束的很早,八点钟,他就回到了公寓。

阮阮刚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头髮还滴着水。

见到他,微微讶异。

她以为他没这么快回来的。

「哥哥,你等等。」

她赶紧跑去吹干头髮,然后拆开蛋糕,点上蜡烛,又倒了两杯红酒,关掉了灯。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烛火的光芒闪烁着。

「哥哥,生日快乐!」

她笑着递过去礼物,「先许愿。」

隔着烛光,顾恆止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闭眼,双手合十。

片刻,他睁开眼,吹灭了生日蜡烛。

阮阮要去开灯,被他阻止了,他起身,摸着黑,从厨房里找来两支烛台,「哗」一下,点燃。

昏黄的火苗,微微闪动,然后稳固下来。

顾恆止随意在茶几下的大地毯上坐下来,背靠着沙发,又伸手将阮阮也拉到地毯上坐着,取过酒杯,递给她一杯:「来,陪我喝一杯。」

阮阮举杯:「祝哥哥年年有美酒。

干杯!」

她微仰头,抿了一大口酒,入口香醇,很好喝。

顾恆止望着她,嘴角微扬,眸光似水。

一杯酒很快喝完。

阮阮很久没喝酒了,也许是想醉一醉,她伸手,又去倒第二杯,却被顾恆止忽然握住手腕。

阮阮侧头看他,她以为哥哥是要阻挡她继续喝酒,哪知,侧头的瞬间,她的手腕被他轻轻一拉,身体往他怀里靠过去,接着,一片阴影覆下来,嘴唇被柔软的凉凉的触感覆盖住……

她整个人彻底呆住,瞪大眼睛,只觉眼前闪过一大片白光,完全不知如何思考。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伸手急推他,却被顾恆止按住后脑勺,轻轻一拉,她身体靠他更近,他也不再满足于就停留在嘴唇上的碰触,舌头闯入她嘴里,缠着她的……

阮阮在他怀里猛挣扎,却无用,张嘴就狠狠咬下去……

「恆止?」

随着门「咔嚓」一声轻响,一个惊讶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同时,阮阮恶狠狠地推开顾恆止。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的声音已是十分震惊,像是发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阮阮听到那个声音,只觉头皮发麻。

「大伯母……」她讷讷地喊,缓缓站起身来。

「妈,你怎么来了?」

顾恆止也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母。

顾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阮阮,脸色非常难看。

「妈,我们出去说。」

顾恆止拽着顾母,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他回头望着呆怔中的阮阮,轻声说:「你等我回来。」

顾恆止喜欢热闹,所以房子选在海城最繁华的地段,几百米外,就有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厅。

他将母亲带到咖啡厅,要了个安静的卡座,叫了两杯茶。

顾母还没有开口,顾恆止抢先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顾母算是个遇事冷静的人,此刻也是神色巨变,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不停抖着,她双手握拳,竭力让自己冷静点,但声音里还是有了颤音:「这就是你一直不肯结婚的原因?」

顾恆止看着母亲,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令她失望甚至抓狂,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顾母闭了闭眼,胸口起伏得厉害:「你们是兄妹!」

顾恆止摇摇头,说:「妈妈,你心里明知道,我跟阮阮,没有血缘关係。」

顾母惊讶地张大嘴,她没想到,这个隐藏了多年的顾家的秘密,顾恆止竟然知道。

良久。

顾母提高声音:「顾恆止,就算她跟你没有血缘关係,你们也是兄妹!从顾阮阮被抱回顾家开始,她就是你堂妹,这个事实,无可更改!」

顾恆止沉默不语。

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是说服不了母亲的。

顾母又说:「顾恆止,你给我死了这份心思。

顾阮阮已经结婚了,今晚算什么?

一个有妇之夫,却跟自己的哥哥……她还要不要脸了?」

她满脸的鄙夷。

「妈妈!」

顾恆止皱眉,「我的心思,阮阮完全不知道,你别这样说她!」

顿了顿,他说:「而且,阮阮要跟傅西洲离婚了。」

顾母微愣,这个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然后呢?

你还想跟她结婚不成?」

顾母厉声说。

顾恆止说:「是有这个想法。」

顾母抬手,毫不犹豫就扇了顾恆止一个耳光,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顾恆止神色平静地看着母亲,说:「妈妈,对不起。

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别插手。

当我求你。」

顾母盯着儿子,从小到大,他极少对她提什么要求,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哀求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可以答应他任何事情,唯独这个,不行。

顾家丢不起这个脸!

她「唰」地站起来,咬牙说:「你想跟她在一起,除非我死!」

说完,她转身离开。

顾恆止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沉沉嘆了口气,也起身离开了。

他刚走,隔壁卡座就探出一个头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满脸都是撞上了狗血大八卦的兴奋。

「啧啧啧,刚隔壁那是什么情况?

狗血兄妹乱伦剧?」

她咋咋呼呼地冲坐在她对面的女友说着。

女友像是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接她的话。

「喂!嘉乐?

你在想什么啊?

跟你说话呢!」

女子伸手,在对面的人眼前晃了晃。

「哦,是啊。

真是一个好狗血好精彩的大八卦啊……」乔嘉乐回过神,嘴角牵出一抹诡异的笑。

「怡怡,我去下洗手间。」

乔嘉乐站起来。

「哦,好啊。」

她走到洗手间,看了眼,两个隔间里都没有人,她将大门关上,然后拨通了傅云深的电话。

「傅总,有个超级大秘密,我想,你会非常非常感兴趣。」

她嘴角噙着笑。

「哦?

是什么?」

电话那端,傅云深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

乔嘉乐也不急着说了:「明天公司见,我当面给你直播。」

「好啊,拭目以待。」

挂掉电话,乔嘉乐打开手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顾恆止,就算她跟你没有血缘关係,你们也是兄妹!从顾阮阮被抱回顾家开始,她就是你堂妹,这个事实,无可更改!」

……

乔嘉乐看着手中的录音笔,这是她为姐姐准备的,会随时录一些与父母在日常生活里的对话,拿去医院放给姐姐听。

她没想到,这录音笔竟派上了大用场。

她更没想到,为了躲避一场雨,随便进的咖啡厅,竟然还能听到这样精彩绝伦的秘密。

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嘴角勾起的笑愈加得意,还带着一丝嘲讽。

顾阮阮,若你失去阮家这个背景,傅西洲还会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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