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珩低低笑道:主要还是为了看你。据说,京都是唯一一座一千年来都没有太多改变的城市,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车子开了约摸一个钟点,停进了一处花木葱茏的和风庭院。苏眉从车里出来,便见四周蓓蕾繁盛的花树约有十米多高,一个手中提灯的和服少女正从花树掩映中款款而来。
那叫西村的扶桑人态度谦敬地笑道:两位有什么需要就吩咐美穗,中文她不大会讲,但都听得懂。今日夜已深了,鹰司先生让我转告您,他明日再来拜访。
虞绍珩颔首道:承蒙关照,明日我再向鹰司先生当面致谢。
西村又道:鹰司先生还让我务必问您,如果虞先生想知道您什么时候回去,我们怎么说?
虞绍珩垂眸笑道:等樱花落尽的时候吧。
38、(三)
西村躬身告辞,那叫美穗的少女笑容谦柔地上前道:两位,请跟我来。她眉目清淡纤细,声音却少有的甜软,只是语速缓慢,音调略显生硬。
苏眉的缎子裙?从光洁的桧木地板上无声滑过,一路行来,毫无牵绊。木柱纸窗的轩阁皆用架高的回廊曲折相连,盛开的早樱把花枝直递到檐下,庭院里的射灯柔光点点,仿佛停在花间的萤火虫。美穗引着他二人进到一处重门叠扇的深阔和室,一张小小的黑漆茶桌,摆了数碟浅粉淡绿的糕点,样式古雅的铜灯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在层层纸窗间氤氲辗转出温柔而暧昧的光线。
美穗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另一个候在房中的和服侍女便上前奉茶。虞绍珩拿起茶盏呷了一口,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两个女孩子便垂首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得像打开了一卷唐绘,夜风吹活了窗纸上的花影,苏眉捧杯饮茶,见虞绍珩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羞笑道:你既然早就安排好了,干嘛还要这样偷着走呢?
让他们知道了,一定不肯今天就放我们走。虞绍珩说着,见苏眉察看扯破的裙摆,便笑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换件衣服?
他这样一问,她面上便不自觉地露了羞怯之色,却也还是点了点头,打量着这格局迥异于她平日所见的房间道:这房间好像没有浴室
这边虞绍珩说着,径直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推开了拉扇,苏眉跟了他过去,只见花木幽岩之间水雾袅袅,细流淙淙,赫然围起了一池泉水。苏眉回过头来正要问他,却见虞绍珩正抬手去解衬衫的衣扣,苏眉讶然道:你干嘛?
虞绍珩面上一点异色也无:洗澡啊。
你在这里?
虞绍珩给了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你没看出来是温泉吗?他衬衫的衣扣已解开了大半,苏眉侧开眼睛,解释道:不是,我是说你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