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华没事,父亲只是不许她出门,并没有太苛责她。苏灏说着,急急把他往客厅一带,道:您稍等,我去禀告家父。
虞绍珩笑微微的一颔首:有劳苏兄了。
虞绍珩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苏家的宅子,见这院子虽然前后只有两进,不过打理得倒颇为精致,客厅里东瓶西镜一尘不染,光泽深沉的红木桌椅亦是有年头的老物件,偶尔从鼻端掠过一缕幽香,想是庭院里的蜡梅正在花期。
苏灏不敢直接去触父亲的霉头,只好先到后堂去给母亲报信。苏夫人一听虞绍珩居然不请自来,忍不住埋怨儿子:你只跟他说你父亲不在就是了,怎么自作主张就把人带进来了?
苏灏有苦难言,找着理由为自己辩解道:嗨,今天说不在,要是他明天再来呢?好像父亲躲着他似的,还不如一早说清楚得好。
苏夫人嗔道:那你去请你父亲好了,来跟我说什么?
苏灏听着母亲的抢白,面露尴尬:这是小妹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掺合,您先跟父亲商量一下,比较妥当吧。
苏夫人摇了摇头,叹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现在都这么冒失。
埋怨归埋怨,可也不能把一个大活人就搁在自家客厅里,苏夫人双眉紧锁敲开了书房的门:一樵,虞家那个孩子来了,你去见见他?
苏一樵怔了怔,冷笑道:嗬!他还没有去找虞家的长辈,他先找上门了。
苏夫人听他口气不善,温言问道:那你见他吗?
苏一樵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让他来,我又不怕他。
苏夫人点了点头,临去时有回身嘱咐道:劝归劝,教归教,待会儿你有什么话都好好说,毕竟人家登门来见你也是礼数。那孩子我看着也还好
这不是他好不好的事。苏一樵愠道:况且,他能这么胡闹,就是不识好歹。
苏夫人提着一颗心到了前厅,既不好太客气,又不好太冷淡,权且当虞绍珩同丈夫是公事来往,寒暄了两句,便带他往客厅去。
虞绍珩乖觉地一句话也不多说,低眉顺眼地跟到门口,才用极体贴的口吻歉然说道:我知道我跟眉眉的事给府上添麻烦了,尤其让您为难,真是对不住。他说着,神色愈发惆怅:我也是没有办法。
苏夫人见他这般情状,只觉得他比儿子还懂得人情世故,言语间也不觉和缓了许多,轻声叹道:这么说起来,黛华倒是跟她父亲一样,都有点拗脾气,一樵也是为你们好。
虞绍珩忙道:伯母放心,我都明白。
苏夫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卷轴,低声道:你的东西一樵不会收的,你就不要拿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