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不以为然地嗔了哥哥一眼,好幼稚!而且,她见到周小姐也没有很在意,她下午都没有提过你。
虽然妹妹根本不看琴谱,虞绍珩还是尽职地翻了页,不在意还会八卦一下,在意才不敢提。
惜月笑道:你不好这么自恋吧。想了想,又道:你怎么又和周小姐约会呢?你不是说她不中意你吗?
虞绍珩道:普通朋友也可以出来喝杯咖啡嘛。
琴声戛然而止,惜月抬起头打量着虞绍珩,抿了抿唇,道:哥,你是不是跟谁都不爱说实话啊?
虞绍珩顺手在琴键上按了两个小节,悠然笑道:月月,你就没有不跟哥哥说实话的时候?
惜月欲言又止,正忖度他话中所指,虞绍珩忽然抚了抚她的头发,月月,我跟你说的实话最多了。
虞绍珩从琴房出来,亦觉自己今天有些无聊。平心而论,苏眉那么一个女孩子,要说多别致似乎也没有。他为她花了许多心思,似乎他想要她喜欢自己的念头倒比自己喜欢她还多些。
即便不同她在一起,想来也不是什么人生悲剧。他不太理解叶喆的一见钟情的冲动和契而不舍,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体会。他也喜欢女孩子,美丽敏慧的女子是这世上最为赏心悦目的存在之一,不过,非要锁在一起仿佛也没什么必要。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激起像叶喆那样直接而浓烈的情感,但他没有。
他翻着手里的相册,一张张看过他春天在云岭随手拍下的她的照片。或许他并没有喜欢她,他只是决定要喜欢她。那如果他决定不喜欢她了呢?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虞绍珩没有再去见过苏眉,也没有怎么想过她,连他正在修的那处宅子也没去看。
这些年,他每每听人背地里嗟叹调笑,说造化弄人,任谁也没料到父亲竟是个美人情重江山轻情种可惜,他不是。想到这一点,他对自己愈发满意起来,决定去瞧瞧苏眉。他日日加班,又要不着痕迹打听周沅贞的事,总需要一点娱乐。
虞绍珩压着饭点到了竹云路,在门外敲了几遍,都无人应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只有暖水瓶大小的芋头探头探脑地蹲在葡萄架下,顶着两片巴掌大的绿叶朝外窥视。
她这个时候不在家,难不成约人吃饭去了?可林如璟死于非命,唐恬又跟她翻了脸,她还能约谁呢?
虞绍珩沉吟片刻,从钥匙串里拣了一枚簇新的出来,旋开了院门。
芋头矜持地点着小爪子走到他身前,虞绍珩俯身要捉它,那猫却哼唧了一声,扭腰闪开了,几下就顺着葡萄架蹿到了屋檐上。虞绍珩看着它笑骂了一句:猫随主人,你也没良心。说罢,毫不客气地进到房里找了本书看。等了半个钟点,苏眉还未回来,他索性自己到厨房烧了壶水,自己招待自己喝茶,又从柜子里翻出盒拆了封的饼干,勉强吃了两块。眼看天色全黑,腕表上的指针已过了八点,竟仍不见苏眉的人影。虞绍珩更笃定她是约了人吃饭去了,一个人吃饭绝不会耽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