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车子快到唐家,一直不作声的唐恬却突然神情一肃,匆忙擦了两把眼泪,对叶喆道:等一下!你停车。
叶喆听她语气匆促,连忙靠着路边停了,怎么了?却见唐恬惶惶然抓着前座的靠背,噙着泪道:我妈肯定会问的我
叶喆瞧着她脸上红一块灰一块,连背带裤的襻带都断了一边,头发乱的,大衣也没了活像只被打过的流浪狗,越看越觉得生气:你妈问你你就说呗,是别人欺负你,又不是你欺负别人,怕什么?你不是挺英雄的吗?对了,还有你爸,你不能光拿你爸吓唬我啊?你该让你爸到警局,找人抓了他们法办,到时候报纸上一登,你才
唐恬听着他的话,嘴唇越绷越紧,下巴渐渐皱出了核桃纹,不等叶喆说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吓得叶喆一哆嗦,嘿,我就教育你一下,你好了,好了,别哭了。
唐恬哭得自己鼓膜发疼,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直到叶喆突然发动了车子,她才猛然一惊:我不能回家,我我回学校
叶喆回过头白了她一眼,回什么学校?先给你找个地方洗洗脸。见唐恬愕然,他方才省悟,这一记表情原是她常常抛给他的。
叶喆本想把唐恬带到凯丽,可转念一想,那边常有跟自己相熟的朋友来往,唐恬这个样子给人碰见,似乎不太妙;于是下车打了个电话,便掉头去了城北。唐恬独个儿在后座上发呆,全不曾留心窗外景物,直到眼前光线倏忽一暗,掠过一团山影,才惊觉他们已经出了城:这是哪儿?
到了。叶喆说着,减速绕过一坳三层楼高的岩壁,那边是隐龙潭公园,你没来过啊?
我知道。唐恬蹙眉道:我是说这儿好像是个酒店。
叶喆点点头,要不去哪儿?你想去我家啊?说话间,已有个穿啡色制服白长裤的年轻侍应过来打招呼。
唐恬犹犹豫豫地跟着叶喆下车,浑身都像生了毛刺似的不自在,一路都缩着脖子。好在那侍应虽然看起来同叶喆很熟,但眼角也没往她身上瞟过,仿佛根本不曾留意她,全当叶喆身后是跟着一片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