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段后,云乔重新牵住季殊的手,看向明心。
那里就是了,我们自己走。夜风大,你也回去休息。明天早点来,我给你留早饭。
明心眼睛稍稍睁大,对于云乔最后的那句话颇感惊喜,又本能地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他才停住脚步,目送云乔和季殊回客院去。
进客院大门前,云乔回头朝明心站的方位摆了摆手,那边的明心才反身回自己的住所,大通铺,十人间。
西隍寺里老中青幼四代有五十来人,已经属于中等规模的寺庙。
我给明心的衣服有点太新了,会儿就让李叔他们把准备的礼物先送过去。
云乔也是住过孤儿院的人,在这种地方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明心独独得到了礼物,多少会受到同龄小朋友们的羡慕嫉妒。
季殊轻轻点头,回到客院房间后,他让云乔去看书,他去安排李胜他们送礼物。
这些礼物的包裹是李胜带人在晚饭后再下山提上来的。
不用陪着老人小孩儿,他们行人小时就够来回了。
因为云乔和老太太都对明心很上心,季殊又额外吩咐了李胜些事儿。
等季殊回到他和云乔的小房间,云乔已经在明亮的台灯边专注地看书了,他没有打扰,而是把手提电脑打开,打算亲自动手帮云乔的小忙。
同时这也是对君诺阶段升级成功的小测验。
首先季殊和君诺查的是空空老僧,西隍寺对外的公众账号上就有他的俗家信息,原名陈留,30岁出家,祖籍杭城。
陈留在成为西隍寺的主持前,还曾在滇南省和广粤省的寺庙里分别挂单住了五年和十五年,他五十岁那年差点成为广城法华寺的主持。
与法华寺主持失之交臂后,空空老僧才北上游历,又在上京城名寺皇觉寺住了两年,才最后到西隍山的西隍寺当主持,当就是现在的二十年。
但这些基础的信息都是网上能查到,还不是他和云乔要查的细致和真实。
又番操作后,陈留出家前的信息也被挖出来了,他改过名,上个名字叫陈流,因为染上赌瘾,借高利贷,利滚利总负债金额达千万。
父母被他气得卧病在床时,他直接留下千万负债留失踪,当时他还有个妻子双儿女。他失踪后的遭遇才与开始查到的那些对上。
改名陈留,剃掉头发出家,躲避赌债和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不深挖这些信息,很难将他们下午见到的空空大师与陈流联系到起。
季殊略沉思,再从最容易发现问题的账户资金入手。
出乎意料地没有太大问题,即便是这十几年寺里接受上京城贵妇太太圈较大金额的资助,走的也是西隍寺对外的总账户,陈留的私人账户干干净净。
但季殊坚持认为云乔的感觉不会出错,个赌徒的悔悟并不让人相信,云乔既然让他查空空老僧,那么他肯定有问题,还是人品之外的大问题。
空空老僧自己身上查不到,季殊就着手从空空老僧身边比较信任的几人入手,如三智和尚、二慧和尚。
尤其是今日还未露面过的二慧,他是空空老僧在法华寺时就跟着他的。
二慧和三智本人的资金号都有些小问题,他们都借着采购等从西隍寺总账号套出不少钱藏私,但这些属于西隍寺的内务问题,季殊暂时还没兴趣去举报他们。
君诺小程序还在运行,十分钟后,个名字和行账户号,出现在它与季殊的对话框里。
季殊继续用自己的手段去查。
所谓二慧和尚出家前的妻子根本不存在,这个假身份的海外账号里有两千万A币的存取记录。
而给这个账号打钱的那方更加神秘,君诺追着资金的来源调查,先后经历是三个真假账号,最后是非洲海岛小国的渔民头上。
这也是真人真账号,但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账户曾被打入五千万A币,再又分别支出给不同的账号。
这种神秘反而让季殊激起了兴趣,设计这套保护手段的那方,也是个电脑高手。
在云乔快速翻阅完五本书时,季殊已经将陈留的人际关系全部查了遍。
个更加真实的空空老僧呈现在季殊面前。
所谓精通佛法,仙风道骨的得道高僧根本不是表明的光鲜亮丽,他非法所得海外账号的两千万外,他还帮他的信徒办了不少亏心事儿。
当年他在广城法华寺待不下去,不是因为没当上主持,而是因为受害者家属找上来,他私了不成,才仓惶北上,顺便又改了法号,继改名后二次重新做人。
受害者家属后续在法华寺那里得到道歉和赔偿,也因为陈留二十来年的沉寂,那事儿算是过去了。
喝汤,再把药吃了,我们该睡觉了。
云乔看完书后就去了厨房煮养生汤,他看众人喝完,才把季殊的那份端进房。
云乔往季殊电脑看去,不是邮件公务什么,而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边吃泡面边敲电脑的奇怪视角。
云乔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在视频?
季殊摇头,顺便将录屏画面关掉。
不是。个黑客高手,我刚查到他头上。
关于他已经调查出空空老僧的那些资料,需要他回九季总部二次确认和细节完善后再发去给云乔。
这句之后,季殊就不再说多,他接过适宜入口的养生汤几口喝完,才吃下睡前的两颗药。
云乔并不知道季殊正在帮他查空空老僧相关的事情,只当是季殊工作相关的事情,没再追问,等季殊吃完药,他拉着季殊出房间去洗漱,再先后进浴房冲个简单的温水澡。
云乔出来时,季殊还在浴房门口守着。
不等云乔瞪眼或说话,季殊先把个棉袄外套披到云乔身上,我也穿着,不冷。
但却担心洗了澡出来的云乔被山风吹着凉了。
云乔任由季殊帮他把帽子也戴上,他们再手牵着手回房。
这是季殊从来没睡过的木板床,床铺垫了两层的棉被,再铺上他们家里带来的床单,但只坐着都能感觉到它会膈骨头的硬和不结实。
米四的床睡两个人不成问题,但有他们家里三米宽大床做对比,感觉起来就不是般的小了,胡春婶还是给他们准备了两条盖的棉被,以免季殊云乔晚上抢被子着凉了。
但两条被子都放开后,就显得这床尤其地小。
要不我们再放床垫到被单下?
云乔也坐下试了试后,问向季殊,他怕季殊睡不惯这木板床。
季殊目光在被褥上扫过,轻轻点点头,随后他和云乔起再垫了床下去。
等云乔爬到里侧,季殊再跟着脱下棉衣外套躺上.床。
云乔立刻将被子裹住季殊,等季殊翻身过来,他也完整落入季殊的怀里被抱住。
会不会认床?
不知道。
季殊实话实说,除了这段时间,他就没有睡得很好的体验,认床从来都不是他睡觉的第困扰。
云乔没再说话,而是在季殊背上轻轻顺着,在他睡意来袭前,他眯着眼睛叮嘱道,如果实在睡不着,记得叫醒我,我陪你起想办法。
季殊轻轻嗅着云乔发间的草药香,再轻轻贴上云乔满是困倦的脸,又在云乔嘴角轻轻吻,好。你安心睡,我会睡好的。
他或许认床,但也认云乔,云乔在,他肯定能睡好,季殊自信满满。
云乔闻言眼睛完全闭上,再把头缩进季殊颈窝,嘴角微微勾起,他的呼吸绵长起来,已经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