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挂着一盏盏红灯笼,灯笼下还挂着铃铛,风一吹,就响起诡异的叮铃声。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缓慢的笃、笃声,一个披头散发的跛子杵着拐杖,缓步走过神像。走远了,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诡异的神像,缓慢摇了摇头。
夜风吹开跛子的头发,灰白发丝掩盖下竟是一张过于清俊的脸,不过二十来岁。
王神算!一个小胡子男子拜完神像,赶忙追到跛子身前,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塞给跛子,王神算,你这就要出城啦?你帮我找到家里走失的牛,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小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跛子却温和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收过银子了。
银子是银子,心意是心意,这怎么能一样呢?王神算,你就收下吧。小胡子急切道。
跛子推拒不过,最终还是将干粮收进怀里:既然如此,我再帮你算一卦吧。
小胡子惊喜地笑了。
跛子闭上眼睛,手指捏出一个奇异的形状,口中念念有词地嘀咕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才睁眼温和道:过些日子,城里会有血光之灾。
说完,跛子最后看了神像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小胡子愣在原地,看看他们信奉多年的神像,又看看跛子一瘸一拐的背影,挠着脑袋:奇怪,大夏天的,怎么觉得有些冷呢?
夜色深沉。
两个身影果然鬼鬼祟祟地走到房间外,却不是赵氏夫妻,而是赵叔和另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两人肩上扛着绳子,手中握着柴刀。赵叔绕到房间后面,确认她们将窗子关好了,才绕回前面,对另一人做个手势。
疤痕男子点燃一炷细香,从门缝中送了进去。
过了会儿,两人才后退到院子中,低声聊着天。
疤痕男子道:赵哥,我觉得她们有些不对劲儿,待会儿还是小心些为上。
有啥不对劲儿的?赵叔卷上烟卷,用火折子点燃送到嘴里,满脸狠戾,和白天那个淳朴憨厚的村民判若两人。
她们进村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着,那时我就觉得不对了。疤痕男子皱眉,赵哥你想想,以前哪个从山匪手中逃到咱村里的人,不是被吓破了胆儿?她们马车上血迹斑斑,明显是遇见山匪了,可她们哪儿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赵叔吐出一口烟:是有点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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