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刚刚还在为敖宙之死庆祝,转眼却得知另有一魔压在自己头顶。并且实力比敖宙更高,更加深不可测这让颜采极为不甘,偏偏连与之抗争的念头都很难生出来。
她会去想,一个能操纵自己、操作所有魔修在同一时间讲出同一句话的存在,是不是也能看清楚自己的思想?如果祂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她会招来什么惩罚吗?
念头一动,所有的思绪都被压在内心深处。她又扪心自问,自己像不像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
不想。
答案是清晰而明确的。
其他人或许对敖宙的能力并不了解,她却不同。
在敖宙面前,她感受得最多的情绪是轻蔑。
敖宙喜欢她这张脸吗?或许喜欢。但是,最重要的是,敖宙缺一个好用的、能让他在云州的生活过得舒心的人。
在她面前,颜采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的手下还是在向她汇报各样大事小事,但这只是因为敖宙不耐烦听。那些属于她的上供,全部进了敖宙口袋。
敖宙真不知道她对他的真实想法吗?恐怕未必吧。但他根本不在乎,总归是自己动动指头就能碾死的人,有什么必要打破颜采营造出的和顺假象?
颜采非常明白这些。越是明白,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敖宙走了,她才觉得自己终于恢复喘气的能力。
而现在,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要求她,与杀死敖宙显而易见强过自己许多的人对上。
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或许还是死。
颜采选择一动不动。即便她知道,这样同样非常危险,但这已经是颜采能做出来的最好的选择。
再有这种事。她吩咐,一并报给我。
她的手下把头低下来,很恭敬,应了一声是。
如果有人要去鄞州,她舔了舔嘴唇,你且问问,敖宙独自一个,斩杀诸多魔君时,可曾怕过他们人多势众?
手下魔修听到这里,自以为懂了,道:老祖放心!我们这边,绝不会有人没有眼色,去乌阳凑趣。
颜采:
蠢货!蠢货!
这话你在心里想想不就行了?有什么必要说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阻止,万一有人把责任扣在我头上呢?
她面皮扭曲了一瞬,很快舒展开,露出一个冷酷的表情。
自然是要让旁人先去探出状况。颜采一顿,那乌阳魔君是多少修为、什么来历。他手下有多少魔修,其中又有多少是后天境界若不明白这些,岂不是前去送死?
看吧,她不是对那位的吩咐不积极,只是比其他人想到的事提前一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