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最后那句话,白争流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巴。他自己都意外,期许之余,自己竟然也浮出些许对夜晚的忐忑。
他说:师弟、师妹们定要起哄的。
梅映寒不说话,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白争流被看得心跳不止,灵机一动:不如,咱们现在来拜?
梅映寒:现在?
白争流:是呀。咱们这块儿有天地,有他们这对即将成婚的郎君,唯独缺了高堂。
不过细细想来,白争流的师父、父母早已化作一捧黄土,那天地于他来说同样是高堂。
梅映寒那边,因徒弟的大婚,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总算出关一次。但师父是一回事,爹娘是另一回事。作为年纪尚幼时就上了天山,往后十余年都不曾下山的天山大弟子,梅映寒其实同样可以套入这个天地高堂的逻辑。
这么想完一圈,白争流咳一声,又开始就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
不过,梅映寒竟比他热衷很多。听完白争流的提议,他眼前一亮,一口答应:好!
白争流好笑,说:好,那咱们来。
两人皆是一本正经地并排站好,拜天,拜地,夫夫对拜。
若从高空俯瞰,便能见到两个穿着喜服的小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随后彻底相贴。
对拜之后,下一个步骤显然没法幕天席地地展开,于是白争流与梅映寒之间唯有一个亲吻。
即便是这样一个亲吻,也让白争流微微战栗起来。
他从来都知道梅映寒的剑法是怎样狂烈,与他人端庄君子的风格截然不同。但这一瞬间,白争流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梅映寒哪里是什么君子?这一个亲吻的激烈,让他有种自己要被梅映寒吞吃入腹的错觉。
他分辨不清时间,只知道在亲吻结束的那一刻,自己唇舌都是酥`麻的。心跳缓缓平息着,过了许久,才听梅映寒开口。
这时候,两个人依然依偎在一起。
梅映寒说:怎么还不是黄昏?
白争流听着,竟然从剑客的话音里听出几丝难得抱怨的痕迹。
他的气息落在白争流面颊边,显得灼热而潮湿。听得白争流耳根滚烫,模模糊糊地跟着想:对啊,怎么还不黄昏?
不过,白日里的一个亲吻就是这样。等到真切的黄昏,情形似乎也可以相见了。
这个念头,让白争流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想要逃避吗?
不。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