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此歇了下来。傅铭在床内,白争流则在外。二十八将被摆在床下,伸手就能拿到。
若是以往,两人或许还要有所亲昵。但今日,傅铭说的没错,他的确困倦眼睛闭上,没一会儿,白争流就睡着了。
傅铭看着他的睡颜,反倒颇有辗转。
他几次略略抬头,朝窗口方向看去。
要去把册子收起来吗?傅铭一再自问。
他暗恼自己被县官叫走的匆忙,只以为能很快回来,没想到就陷在宴上。更没想到,白争流会在那个时候赶回。
等到护卫来报,傅铭惊出一身冷汗。连进行到一半儿的酒都不愿喝了,赶忙回到自己和白争流的房中。
落在旁人眼中,这大概又是一项九王爷对那个刀客一往情深、颇多爱重的证明,只有傅铭自己知道
他到底枕了下去,没再爬起。
以白争流的警觉,一旦下床,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虽然傅铭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说清。毕竟,白争流与他半斤八两。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心虚。
一觉睡到天亮。
白争流睁眼的时候,傅铭还在睡。
他早晨惯是起得要晚一些。在京城的时候,九王爷就不爱早起。皇帝纵着他,特许他无要事就不必上朝。后来和白争流在一起了,傅铭也一直是晚睁眼的一个。
他未在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提起刀,出门洗漱。
期间,他从窗侧几番来去,始终没有给上面的册子半分目光。
一直到傅铭睁眼,册子都安安生生摆在案上。
他一眼看去,心头的紧绷彻底放下,又有些好笑。说到底,那只是一个话本而已。自己之前的样子,在旁人看来,恐舆卌怕可笑。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顶着黑眼圈的县官就侯在一边。
他们抱着案卷,面儿上却没有半点对九王爷突然下令,扰得自己不得安眠的怨念,而是带着隐隐兴奋。
翻案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能以此换来一个桃城官皆勤而爱民的评价,岂不是非常划算?
有这点在,县官们不单单按照傅铭的吩咐,翻看了近三年的所有失踪报案,甚至跃跃欲试,把前面八年、十年的,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