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爱你。尤里乌斯轻声说。
对。伊莱笑了,我知道。
这个笑容就像是一个幻影。只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就消失在伊莱面上。
他的神色变得收敛,沉重,说:我八岁的时候,他们被克莱瓦找到了。最初的时候,克莱瓦甚至没意识到这是几只从他那里逃走的雌虫。但是,我的养父、雌父他们的仇恨,唤醒了克莱瓦的记忆。他很兴奋。
尤里乌斯意识到,伊莱要说到某件关键的事情了。
在克莱瓦的虫兵们登舰之前,养父把我藏在一个逃生舱里。那个逃生舱没有被启动,克莱瓦也没特地去查看。我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但他们看不到我。
我看到养父、雌父,还有叔叔们的噩梦,在他们身上重演。
我就那么看着。伊莱叹息一般说。
顺着他的话音,尤里乌斯好像看到了发生在星舰上的景象。
雄虫丑陋的欲望,还有雌虫们痛苦的惨叫。
幼年时在虐罚室见到的一切与此刻的联想重叠了,尤里乌斯有点喘不上气。
他尚且如此,那伊莱呢?同样是孩子,他还能有雌父的安慰,伊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照料自己的长辈们沦为奴隶。不,比奴隶还要不如。
尤里乌斯的身体有点颤抖。不知不觉,他与伊莱交握的手变得更紧。两只雌虫不再是简单地朝对方诉说爱意,而是真正成为被苦难链接起来的命运共同体。
伊莱没有详细说长辈们遭遇的细节,仅仅道: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脱离星舰了。应该是费因斯爸爸给逃生舱提前设置了启动时间,也可能是我晕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了。
尤里乌斯叫他:伊莱
伊莱安静片刻。他忽而转身,又去拥抱尤里乌斯。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能感受到另一只虫子的体温和心跳。
那么亲密、相互信任没错,尤里乌斯想,他们的确是相互信任的关系了。
那以后,把头埋在尤里乌斯肩膀上,伊莱又开口了,我流浪了一段时间,在逃生舱里的食物吃完之前被另一个团伙捡到。我那个时候还小,所以他们给我的任务是潜入一些边境星球,在那里制造混乱。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能活下来。运气不好,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