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胧时,闻牧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
他心中先是一凛,又在对上那个人影面孔的时候,一点点放松。
岁星,他的语气很含混,吐字都不太清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岁星心头嗤笑,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在闻牧身前坐下,闲闲说:因为你想见到我在这里。
闻牧不说话了。岁星看他,觉得他这会儿正在用自己那被灵酒浸到混沌的脑子思考。
青年眨眨眼睛,补充: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主动来找你?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恰好合了闻牧的心思。
他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岁星,仅仅是镜中花,水中月。
闻牧苦涩地笑了一下,说:是了,你这会儿,应该正与应听枝在一块儿。
岁星客观评价:应道友是个好人。他救了我,让我没能冻死在天游宫外。能与他相遇,真是一件幸事。
虽然在他看来,里面应该还掺了任务者的算计。不过这话,没必要和闻牧多说。
短短三句话,明显刺痛了闻牧。
他握着酒瓶的手收紧,又喝了一口。
岁星心想:喝吧喝吧,最好喝到醉死。
理智上倒是知道,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所以,他口中说:你莫非就这样喝下去了,不想着好好补偿我?
闻牧一愣,问:补偿?
他模糊的目光在岁星身上滑动,岁星从中窥出一丝疑心。
他面色不动,说:是了。你莫非就要眼睁睁看我与应听枝远走,自己就只抱着一壶酒喝?说着,目光轻飘飘落在酒瓶子上,似笑非笑,你说说你,都把我的气息烙印在洞府上,这样苦心,偏偏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哎,你真的甘心?
从他的话里,闻牧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洞府。
原先的狐疑淡了下去。他记起来了,自己如今就在天游宫内,洞府当中。能从这儿自由出入的,唯有他与岁星两人。岁星不可能主动来他眼前,所以现在这个,一定,必须,是他的幻觉。
他喃喃说:自是不甘。可我亏欠他太多,实在难以弥补。
岁星听着,没忍住,问了句:你都欠了他什么?
还是那句话。仇恨不可能因为加害者的歉疚而消失,但是,如果加害者连歉疚都没有,岁星只会更加愤怒。
听了他的问题,闻牧的表情更加苦涩,说:我与玉眠雪相识那么多时候,怎么就没看出他竟如此狡猾狠毒,惯爱欺世盗名?早知如此,我定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时候。等到岁星上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