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小厮瞳仁一缩,似是想要问话。可这时候,刀尖又逼近一重。
小厮骇得近乎尿了裤子,嗓音都带着哭腔,惧道:他在东面的柴房!临街那个!
秦纵一愣。
小厮又说:大爷!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是万万莫伤了无辜。说着,缩缩脖子,一副可怜凄凉的样子。
秦纵瞥他一眼,倒是收了刀。不过小厮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觉得腕上袭来一阵剧痛。
秦纵直接卸了他一只手。
焦琴在日后证词中说的清清楚楚。整个方宅里,最干净的恐怕是他们仓库里的老鼠。余下的,有一个算一个,被拆筋扒骨都不无辜。
被卸了左手的小厮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不过,秦纵不为所动,继续说:他为何在那里?
小厮说:大爷,您不用卸我胳膊,我也会说啊啊啊,我说我说!焦琴惹恼了新夫人,这不是就被罚了吗!
秦纵一顿,语气古怪:新夫人?
小厮不敢惹怒这尊杀神,抽着气,压下痛吟,勉强说:新夫人嫌他笨手笨脚,要老爷好好教他规矩。
秦纵进一步确认:是说方顺新抬进来的小妾?
小厮咽了口唾沫,声音小了很多:可不就是嘛。
秦纵思索片刻,抬手,劈晕了颤巍巍看着自己的小厮。
他把人的手腕再接上,之后出了屋子。
夜间阴影之中,一人往东行去。
秦纵心想:惹恼新夫人、被打得半死上辈子有这些事吗?
好像没听说。而且,从焦琴在朝上的表现来看,他身子骨还算健康,完全没有数月前还被打个半死的痕迹。
不过,这些也说不准。也许他就是恢复快,而且挨打之后背主,逻辑上也说得过去。
算了,先去看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纵穿过回廊,穿过假山池水。他未特地欣赏,但偶尔见到一尊怪石,脚步还是要停留须臾。看着池上随夜风摇曳的荷花,更是心想,这可是实实在在出淤泥而不染。
终于到了宅子东面。秦纵可以负责任地说,方顺这住处,规格远超自家的将军府。要赶超朝中几位精于享受的尚书,也不是什么难事。无怪他在茶馆盯梢的时候,听不少人把方顺家叫做小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