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常常想,若是能把师父永远留在身边就好了,日日夜夜相对,眼里在放不下别的人,别的事。
不像现在这样,她要离开,他便只能看着她离开。
等她下一次再出现。
她不再的日子里,每一天都仿佛笼着阴云。
可只要她出现,就像是拨开云雾见月,天气陡然变得晴朗起来。
尊
家、家里有事。
一道黑雾升腾而起,正是匆忙赶来找人的魔主。
他看到两人的姿势,匆忙别开眼,刚说出口的话打了个转,也连忙换了种说法。
司娆拍了拍秦钰的肩膀:此去秦家万事小心,若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便用同心镜叫我。
好。秦钰乖巧应道,刻意压低的眼尾显出一种乖巧顺从的姿态。
司娆一手看着他逐渐长成,看了自然觉得哪里都好,往他手心放了一颗糖,与突然出现的魔主一同消失在眼前。
秦钰望着掌心的糖果,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管什么时候来,走的时候总会留给他一样点心或是糖果。
不管过去多久,都还是拿他当孩子哄。
他其实从来都不爱吃这些东西。
他缓慢地撕开糖纸,将里面白胖的软糖放入口中,缓慢地咀嚼着。
甜丝丝的。
那些不安而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
扶桑城出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城主府走失多年的小公子终于找回来了。
另一件是,在城主府为找回走失小公子举办的宴会上,那名身形瘦削的少年打伤了府上的三位成年公子,至今还未醒来。
夫君,你怎么能放任他这样行事?那可都是他的亲哥哥啊,说打就打了,眼里还有没有血脉亲情!
他不过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到现在还没有半分悔改之意,不如把他丢到兽园去,祛祛他身上的戾气!
秦钰跪在外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墨发垂顺地披散在肩膀上。
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好似说的不是他似的,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反光的地砖,数着师父这一次走了多久了。
哼,秦晁如今都快四十岁了,修炼这么多年,无数的资源灌下去,还不如个长在乡野刚认回来的小子!
要我说啊,他这打,挨得值!
夫君,你这心眼都偏到哪里去了晁儿在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啊,难不成只有外面那个才是你的儿子不成?
晁儿这次是想为你的寿宴献上独特的宝物,不久之前亲自去了深渊,本就负了伤,自然打不过那像狼一样不要命的小子,你若是不处置他,我、我便带着晁儿出去,让整座扶桑城都看看你秦守正做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