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修士死后神魂消散,原本也无处接引。
总该有人记得,司娆轻声道,人死后消散于天地,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算真的死去。
幽深的墨瞳之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只要有人记得就不算真的死去么
却见她又狐疑地凑了上来,仔细看他的脸色,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
之前你脸色一直很差,如今
司娆沉吟片刻,这个距离她连他半垂的睫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也能更清楚地看见,他的面色仍泛着病态的苍白,一副病弱的模样,仿佛不久于人世了。
司娆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但你看起来似乎好多了,像是能活得长久的模样。
苍淮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是么。
司娆望着面前苍白虚弱的脸,违心地应道: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说不定你能活得比我久。
他淡淡道:总是会死的,早晚也没什么区别。
他不是不能死,活了这么多个日夜,万年的时间过去。
连世界都变了个模样,异族也尽数从这个世界消亡。
他已经成了这个是世界的异类,是连天道都不能容忍的存在。
劫雷一道接着一道,只恨不能重新把他塞回神冢里。
他不怕死,但眼前的人眼底却含着忧虑。
鬼使神差地,他接了一句:放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于是那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眸子蓦地一亮。
我原本还想去长哭崖找你的,但是一出城就遇到一点意外,阴差阳错地进了长乐镇。
但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不是在封印里吗
那个张家小姐,好似一开始说的就是你们为何要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界里有两个闯入者,只是不知道另一人是谁。
苍淮眉梢微挑,在面前唤出了一面水镜。
他站在司娆的身侧,于是司娆看见了水镜中倒映出二人的模样。
他眉如墨画刀裁,五官精致到令人惊叹的地步,但眼中不化的冷意却给这张脸平添几分孤绝、冷峻之意。
另一侧的司娆,身形则要娇小许多,坐在床榻上也只到他的胸口。
司娆也看见了水镜中自己的模样,头发睡得凌乱,面上是未干的泪痕混合着一些血迹,衣襟前也洒下一大片暗色的血迹,模样是说不出的狼狈。
他们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但是眉心却有一模一样的幽浮花印记。
司娆看呆了一瞬,忽地意识到什么。
啊!
她面色一红,连忙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