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司娆不过是说些玄音城的风土人情,若要游玩应当去何处说着说着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变得有些模糊,逐渐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起来。
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好看的剑,看起来都很是不凡呢之前也从未觉得我的剑长得平凡,自从见了沉剑池里的剑都不敢把它取出来了。
有点担心它会自卑呢
为什么要都毁了呢不喜欢的话放起来也好啊。可惜了,那么多剑,都没了。
那把剑模样生得真奇怪你可千万不要用魔域的剑啊,那把剑很古怪,说不定就是想骗你自裁然后吸干你身上的血。
她忽地伸出玉似的藕臂举到他面前:你看,那个魔域的镯子都碎成渣了,还能死灰复燃,甚至还变了个模样。
司娆扒拉了一下套在手上的青色玉镯,扒不下来。
她皱着眉喃喃道:取不下来
传言中长哭崖下有个面目狰狞的魔头,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有见过他吗?他真的生得三头六臂,面似恶鬼吗?
传言不可尽信他说不定就是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罢了。
她忽地歪着头一笑:你生得真好看。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好看的人
苍淮站在那,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听她说的内容越来越颠三倒四,微微蹙眉。
她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层水雾,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慢,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絮絮叨叨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轻,她靠坐在石壁边上,头微微一歪,险些撞上去。
苍淮冷眼看着,眼前闪过明暗交杂的光。
迷迷糊糊间,司娆又闻到了那一股似檀非檀的熹微香气,整个人蓦地悬空,挨上一具冰凉的躯体。
司娆被丢回床上,她的神情却很不安稳。
魂魄离体带来的副作用不小,副作用之一便是精力变弱,时常感到困乏。
一回到熟悉的床上,司娆便自发地打了个滚,裹紧了被子。
苍淮一身黑衣地站在床侧,身上的冷意也似是被那片刻的温软感染而散去了些许。
他在一旁站了片刻,听到裹成一团的司娆轻得仿佛呢喃一般的话语:你很好,如果能多笑一笑就好了。
声音淡去,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随着被褥显出隐约的起伏来。
苍白修长的指尖,攥住了垂在一侧的床幔。
整个山洞被层层阵法护在其中,浅粉色的软烟罗上刻着隔音的阵法,当床幔垂下,一切声响都将被掩去。
大红的锦被中,露出一张粉白的笑脸,睡得安然。
她甚至可以在睡梦中毫无知觉、毫无痛苦地死去。
苍淮狭长的双眼中交织着明灭的光,眼前忽地浮现出这一张脸笑着的模样。
外面的世界,春有繁花夏有风,秋有拜月冬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