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月下来,楚沁是对谷玉越来越安心了,因为即便她从不曾刻意说过什么,谷玉也在自觉地避着裴砚。
在察觉自己为此安心的时候,楚沁愣了很久。
她私心里一直以为,她是不在意裴砚有妾室的。就连前阵子裴砚跟她聊起家中旧事,其间提起他若日后辜负她云云,她也并未觉得那个辜负包括纳妾。
他这样的身份,纳妾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觉得他只要别做出定国公那样的事情,她就不会和他计较。
可现下因安谷玉而生的这份安心让她发觉,她好像变得贪心了。
她会因为妾室躲着他而安心,就是在高兴他不去见妾室。那他如果再另外纳妾,她又怎么受得了呢?
楚沁为这个闷了半天,先是觉得自己变坏了,继而又觉得自己会吃亏。因为不管男女老幼,被一个人牵动心神总是不大好的,连喜怒哀乐都会被人左右。
但她也没能为这事烦心太久,因为那天没等裴砚从东宫回来,定国公府就传来一个消息:素日在外云游逍遥的定国公回来了。
楚沁本没把这事当回事,主要是她两世里加起来和定国公都没见过几面,现下提起定国公回府,她只能隐约记起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定国公好像也回来过,但和她没什么关系。
这晚裴砚回来得很晚,彼时楚沁刚沐浴出来,正坐在卧房的妆台前地由清秋给她梳头。
余光从镜中扫见裴砚进屋,她也没多想,随口就道:听说公爹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问个安?
她一边说,一边看见裴砚坐到茶榻上。但等了半晌,却没听到他回话。
裴砚?她回头看过去,他没精打采的。她不禁怔了怔,与清秋相视而望。
或许是因为裴砚平素脾气都不错的缘故,下人们不大见他生气,偶尔一见就愈发提心吊胆。清秋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眼见楚沁起身,她就赶紧放下了梳子,死死低着头在旁边站着。
楚沁自顾走过去坐到裴砚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裴砚道。
说完他重重地缓了口气,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