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常见的枣是冬枣,顾名思义,是冬天才结果的。就算不栽冬枣,大多数枣子也都是深秋成熟,夏日里吃不上。
哦对哦。裴砚局促地笑了下,那就吃葡萄。
嗯,葡萄夏天有。
楚沁认真的点了点头。
裴砚又说:桃树我给你栽在后院。他边说边折回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院去。
后院现下空荡荡的,但铺着砖。裴砚说:回头让人将砖起了,再拉些好的泥土来,我在这里给你种一片桃林。春日赏花,夏日吃桃子。正当中还可以砌个小池塘,我们养些鱼来玩。
好。楚沁边答应边忍不住地又打量他。她记得搬家前的那阵子他就一直很兴奋,可相比之下,今天的他好像更兴奋了。
她不太懂他在兴奋什么,但她记得,上一世在他们分家出去的时候,他也有过一阵不同寻常的喜悦。
当然,那时候他的喜悦没有这样夸张,因为那时他在她面前展露的性子远比这会儿矜持,再加上上一世分家时他们也比现在年长许多,他的那份喜悦都变得很隐蔽,隐蔽到足够让她视而不见,她便没有过问半句。
但现在,楚沁很想问问他在想些什么,连带着也在好奇,上辈子的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他便也没有太多迟疑,看了他两眼,就问出来:你怎么突然有这些兴致?
只这么简单的一问,就问得裴砚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他局促地挠了挠头,然后拉着她进屋,将下人们都摒了出去,径自阖上房门,不安地反过来问她:我显得很有兴致吗?反常吗?
不能更有兴致了。楚沁好笑,想了想又说,倒也说不上反常。
哦。他暗自松了口气,继而拉着她坐到床边。那股局促犹在他面上,他踌躇了会儿,道:你别笑话我,我只是想这一日想了很久了。
楚沁望着他一怔,他摇摇头:小时候,大哥二哥都很早就能对自己的住处做主,只消要求别太过分,他们想在房里添些什么都可以自己拿主意。只有我,想多添个书架都要看母亲的冷眼。后来长大分得了睦园,情形倒好了些,但为着我刚搬进去就将书房院中的松柏换成了翠竹的事,母亲也训过我一顿,说我不知道学好,专学那些纨绔子弟如何享乐逍遥。
楚沁哑然:这和享乐逍遥有什么关系?自己要长住的院子,当然要栽上自己喜欢的花木,若不然岂不是日复一日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