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先收下,反正过门了,我也会给你的。方惟彦理所当然。
蜜娘心道,你总算上道了。
但还是假意推辞一二,什么无功不受禄云云,方惟彦道:自古夫妻一体,虽然还未成亲,但不过是几天的事情,早给和迟给又有什么区别呢?
蜜娘忍不住拿出帕子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再抬眸,眼睛水汪汪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这么说了,就暂时放这里吧。
看蜜娘终于接了过去,方惟彦才松了一口气。
在接钱的时候,她手指故意碰了碰他,方惟彦反应过来时,蜜娘手已经抽回去了。
蜜娘也适时关心他:听爹说你现在在翰林院做庶吉士,馆课多不多?
不是中了进士就一本万利,教习师还会每日布置馆课,有的松一点的还好,有的学士非常严格,大家不得不熬夜才行。
但这对于方惟彦而言,并不算难,反而得心应手,他轻松的笑笑:还好,不是很多,学士也是爱护我们。
这样就好,反正我是不想看你那般辛苦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这悔教夫婿觅封侯,我只希望你平安顺遂。
这话方惟彦爱听,家里母亲妹妹们都恨不得他一下为官做宰,从来没想过其中要付出多少,又有多艰辛。
他又听到蜜娘嘴里说出夫婿二字,更觉得受用。
我也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那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即便想成就大事,也要先保住命再提其他。否则,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这也是蜜娘一贯的信念,别说什么谁一辈子都这样,任何人只要想改变,都不是没有机会的。
方惟彦想,此女真是心智坚韧,寻常妇人大多数宁可死也不愿意受辱,她却能想着时时翻盘,若为男子,不知又有怎样的一番出息。
偏在此时,蜜娘推了推他:天色已晚,你家去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
她肚子都饿了,也不想和方惟彦说话了。
人一饿,就莫名情绪很低落。
方惟彦见她杏核眼中有股忧愁,忙说了个笑话给她听,昨儿晚上我写文章写的入了迷,准备拿杯子吃茶,却不曾想拿的是砚台,嘴到今天还有墨色,还好没喝下去,拿到唇边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