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风不错,清凉惬意。
我都睡了几天了,这会子反而没什么困意了。
那?
宗锦斜眼看他,转瞬又咧嘴笑:出去逛逛,吹吹风?
好。
自他们在轲州被迫分开到现在,许多事还未来得及互通有无接着这深宵散步吹风的机会,他们也能好好说上一说。
东廷的风景不比轲州,有山有水,可山不美水不清。
两人从雍门宫一路往外,沿途全是正歪七扭八酣睡着的兵士。再往外走上盏茶功夫,便可看见握着长枪站得笔直的戍卫,一丝不苟地注意着乌城里的动静。他们见到赫连恒,也不会放下兵器,只能颔首施礼,尊唤一声主上。
赫连恒在队长模样的人面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人会意地点头收声,站得更直了。
能打下东廷、枞坂这种氏族统领的地方,庆功宴也不会只开一日便罢赫连恒一向喜欢分批次,让他的赫连军永远无空子可钻。
宗锦走在他身边,像他才是主君般巡视着这些戍卫,腰间的红玉一直随他的脚步而晃动,时不时地轻轻碰上他的大腿。他竟还有些不适应,总会不自觉地往腰间多看几眼。
仔细想想的话,这红玉也算赫连恒所赠,这是不是就叫定情信物?
宗锦琢磨着,不知不觉间便跟着赫连恒穿街走巷,到了乌城城郊。他还记得他刚至乌城时,夜里见芷原的热闹还有些惊讶如今乌城的深宵安静得如同坟场,民房门窗紧闭,缝都不留,想必是害怕极了自己不慎而丢掉性命。
赫连。宗锦想了半晌才出声。
想回去了?男人问道。
宗锦将玉佩托在掌中,示意赫连恒看,再道:这是不是定情信物啊。
男人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难得的羞赧,实则在忍耐笑意:自然是。
还真是啊。宗锦皱眉,又将红玉颠了几下,可我听人说书,送定情信物都是有含义的你这送的,可有什么说头?
赫连恒摇头:并无。
那你就是随便送的了?宗锦说,那也配叫定情信物?
你要些什么说头?
我是在问你,你不要想把问题丢回来给我。
说来也怪,宗锦未曾说过要去哪里散步,赫连恒也未提过半句此刻他们是要往哪儿走可他们步调一致,就连转弯时也没有任何不协,每个分岔路口他们都默契十足地选择了同一边。他们就这么踏上了郊外的小山包,山林里安静异常,仿佛连走兽也没有几只,天地间被他二人包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