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赫连恒生的,确实俊美。
到他视线落在赫连恒眉眼处时,大夫不知是不是手抖得厉害,约莫铜片戳到了伤处,一声惊呼冒出来。
!但那不是赫连恒的,而是大夫的,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赫连君恕罪
男人眉间微皱,显然是感觉到了痛。
他一时没有回话,大夫便停了手,倏地退下榻来,膝盖撞在地面脑袋磕得嗙嗙响:赫连君恕罪!赫连君恕罪!!小人绝非有意的!!
宗锦倒不觉得他反应太大这岷止城一夜之间便从乐正的,变成了赫连的昨夜有没有平民死在斗争里他不知道,但那么多人逃进了枞坂更深处,没能逃掉的这些自然会觉得自己身处独木桥上,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可赫连恒的反应很奇怪。
印象中,男人并非会因为这些小事发怒的人,可大夫一连磕了七八个头,赫连恒也未说话。
宗锦再仔细地看,便见男人额上细密的汗。
大约这下是真的疼得不轻,赫连恒正忍耐着疼痛,开不了口。
也不知是这平民大夫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比较可怜,还是因为赫连恒疼得冒汗却不方便表现出来的模样更可怜,宗锦倏然放下茶杯,朝床榻走去:上了药,重新包好就没事了?
那大夫愣住,吓傻了似的也不回话,又继续磕头告饶。
宗锦逮住他的肩膀,将人硬拽起来:老子问你话呢?
是,是每日、每日上一次药,好、好得快些大夫急匆匆地说起来,三日后拆了棉线、就、就、就
你出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了。宗锦道,不想死就快滚。
是!是!多谢赫连君!多谢赫连君!
大夫跑了。
待到房门关严实了,赫连恒才斜眼看他,道:不是没门么?
什么男人蓦地跳跃回了之前的对话上,宗锦怔了怔才弄明白,又没好气道,你能不能闭上你高贵的嘴,少惹老子生气。
他说着,跑去一旁的盥洗架前,细细地洗干净了手,又细细地将水擦干。
大夫配好的一大碗药膏被他端在手里,他再往赫连恒身后一坐,直接上手用无名指抹上些药,往男人肩头狰狞的伤口上涂:也无外人在了,你不必端着,疼就喊出来,多少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