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不瞬望住楚景玄,重又轻声问一遍,陛下为何对我如此执念?
虞瑶也拿捏不准这么问合适不合适。
只是在她眼里,眼前之人这些年种种行径的确有些这样的意味。
倘若他们有过许多甜蜜,他执念,她能理解。
可在那几年时间里,他分明也感到痛苦,因而情绪反复无常,时时焦躁烦闷,少有能够真正展露笑颜的时候。
他们已经分开许多年。
直至今日,他却始终没有考虑过要与旁的人重新开始。
楚景玄安静听罢虞瑶的话,低落情绪稍缓,他勉强打起精神道:那些年,以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心有不平,说过许多伤害你的话、做过许多伤害你的事,都是我不对。瑶瑶,其实回想起来,很多时候,也是厌弃我自己。
喜欢你,却不愿意承认,想你关心我在意我,却不愿意表露,应该珍惜你,却吝惜对你好。
若我那个时候敢承认对你的喜欢,你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回忆起来又是万分悔恨与内疚。
楚景玄眼眶微湿,别开眼低声说下去:和你同去南苑、和你同乘一骑也是开心的。
却没有能保护好你,令你因我而受伤,命悬一线。
那个时候,我便意识到,失去你会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瑶瑶,我不是故意说好听的话哄你,也不是故意博你同情和可怜,但我这二十几年,虽然身在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却没有多少快乐可言。和你在一起却有很多开心的时候,后来没有你在,好像那些快乐温暖也都消失不见了。直到确认你仍活着,见到你平安无碍,才感觉我也真正活过来。
将这些话一一说出口,楚景玄心里轻松不少。
他微微一笑,尽量语气轻快说:落得你不要我的地步,说到底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瑶瑶,我不会强迫你跟我回去,你想在哪便在哪,自由自在也很好。
御驾亲征讨伐南凉也不是赌气之举。
楚景玄重新转过脸来看虞瑶,维持着面上的一抹温柔笑意:我不会有事的,如若出事,谁来保护你和宁宁昭儿?只是得让天下太平,你们才能过安生日子。
虞瑶一直认真听着楚景玄的这些话。
同样称得上是她第一次听他剖白自己的心迹。
也是楚景玄说起,仔细想一想,虞瑶才发觉在有些事情上他们是相似的。
她自幼缺少长辈的关爱,与妹妹相依为命,单单论这一点,楚景玄与她并无那么大的区别,甚至可能不如她。
虞瑶抿唇,当下没有言语。
然而心口涌动着的酸涩情绪却到底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