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家门前堵了个人。
那人蹲在门边,咬着根烟,脚边还有好几个已经捻灭的烟蒂。
那人闻声抬眼,下一秒从嘴边拿下烟,望着程肆低骂道:“我他妈就知道今儿能蹲到你。”
程肆走过去开门,高违紧跟着他,进门却差点呛鼻子:“操,你他妈也不打扫打扫?”
高违轻车熟路地穿过客厅,伸手要去拉阳台窗帘。
“别麻烦了。”程肆说。
高违没搭理他,展臂一把拉开窗帘,又开了窗,新鲜空气涌进来的瞬间,才缓过一口气。
他转身去寻扫把,被程肆拦住,“我半小时后去机场。”
高违顿住:“回江城?”
程肆:“是。”
“你他妈……”高违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半晌,烦躁道:“我跟老师保证了,今儿指定把你这臭小子逮回实验室,蒙了麻袋打晕老子都他妈要把你绑回去!”
程肆神色淡淡:“退学申请我已经提交了。”
“你他妈提交个屁!”高违骂道:“申请老子给你从学院偷了,现在就压在我床板底下。”
程肆撩起眼帘,须臾,打出张让人心软的牌:“师兄。”
高违怒目的姿态一下子被这两字打得软下来,也不嫌脏,弯腰在沙发上坐下。他垂着脑袋,胳膊搭在膝盖上。
程肆说:“替我和叶老头说声抱歉。”
高违梗着脖子:“自个儿说去!”
程肆去冰箱拿了两瓶水,看了眼瓶身递给他:“喝吗?还没过期。”
高违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去半瓶,说:“我就问你三个字,为什么?”
程肆敛着眼睫,淡声说:“没别的原因,你就当我课题做不出来。”
塑料瓶身被捏得变形,高违骂道:“滚他妈的,好歹编个像样点理由。谁用这个理由都行,你用谁他妈信啊。”
程肆打开瓶子喝了两口,静默数秒,低声说:“师兄,我暂时不想在这儿待着。”
两个大男人,在这灰尘满地的房间坐了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高违将剩下的半瓶水也喝干净。
他轻叹一口气:“行。你不想告诉我们原因,我也不强求。只有一句,老师和我,永远等你回来。程肆,你得记得回来。”
程肆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起身去卧室收拾东西。高违问道:“就这么着急,非得今天赶回去?跟我去实验室见见叶老,他老人家天天嘴边记挂着你,对几个研究生的师弟师妹,整天嚷嚷着让向你学习,都快被研一刚进来的那伙打印照片贴床头,逢考试孔子都不拜就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