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微颤的声线听出不安的情绪。
沈元白温声笑了笑,重新坐下:“好。”
医药箱“哐当”放在临时搭起的桌上,苏娉站在他身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平复呼吸,而后才稳住心神,拿开他身上的外套。
军衬已经被染成暗色,显然不是刚受伤的。
她转到沈元白面前,缓缓蹲下,看着他含笑的双眼,手指碰上他军衬,缓缓解开纽扣。
脱下衬衣,她看着狰狞的伤口,唇角紧抿。
这是近距离搏斗的刀伤,因为军医短缺,只来得及用布条包扎。
她拿出镊子和手术刀消毒,轻声道:“烂肉要剜掉。”
“好。”沈元白嗓音清润,笑道:“都听你的。”
苏娉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以打倒他,现在这样还能笑着开出玩笑。
唇角绷直,仔细专注清创缝合,在这过程中她没有看哥哥,不忍心。
沈元白始终没有吭声,哪怕白皙颈间青筋紧绷,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缝合好,她从药箱内取出抗生素注射剂,以防伤口发炎感染。
收好工具,她合上药箱,长舒一口气。
“疼吗,哥哥。”
沈元白摇头,取过一边的外套,他说:“陆副团长也受伤了,还有陈营长。”
这一仗算是惨胜,第七兵团为大部队抵挡了敌人多次进攻拖延时间,让大部队得以围剿敌军主力。
等第八兵团赶过来时,看到的有三分之二都是伤兵。
就连团部指挥官沈元白和陆长风都交替去了战场。
足见兵力捉襟见肘。
两团平时在军区互相不服输,上了战场也毫不含糊,在沈元白的统筹指挥下,凭借彪悍的战斗力以及过硬的军事素质反攻敌军驻地指挥部。
与大部队配合默契。
战事结束,炊事班就地生火做饭,今天暂不拔营,先处理伤兵伤势。
苏娉出了指挥部,虽然心里惦记哥哥,但作为医生,她有自己的任务。
进入下一个军帐,陆长风和陈焰都在,前者光着膀子坐在那抽烟,身上伤痕交错,洛屿正在帮他消毒清创。
这次是近距离作战,很少用枪。
陆长风看到她,抬手掐了嘴边的烟,在指尖辗转。
苏娉望了他一眼,眸光微滞,随后去陈焰那边,蹲下。
他伤在腰腹,因为没有陆长风严重,洛屿选择随后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