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对你说了?”檀乐瞧了一眼凌浅身边的男人,目光有一瞬难以置信。
凌浅牵住宗洲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尽全力与铃铛控制自己的法力对抗,克制自己不要再流露出让病重之人焦虑病情的神情。
用着平稳的语调,说:“我听莫宗师说,只要有那个铃铛,他有六成把握救你性命,若是我能拿到铃铛,我一定会用来救你。”
檀乐有些失神,喃喃着:“师兄不是也需要这个东西吗?”
“我和我的道侣商量过了,”凌浅看向宗洲的眼神,既信任又恩爱,“他支持我的决定,我们都希望你康复,你还没见过你的两个侄儿呢,相信自己,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道侣……”
“侄儿……”
檀乐话说得很轻,“我还能依赖师兄,在师兄身边吗?”
宗洲替凌浅回话,道:“你该知晓小浅原谅你过去所有的错,他是真心在乎你这个弟弟,你若觉得在他身边是好的,逍遥宫有的是空置的宫殿。”
檀乐一笑,有些苦涩,闭上眼睛,说:“我侄儿叫什么名字?”
凌浅以为檀乐问话,是有了些许对生命的希望。
温柔回道:“宗静,凌玉。”
却见檀乐闭上眼睛后,呼吸都沉了。
凌浅心痛得忍下一声抽泣,转身埋首在宗洲怀里,不敢出声惊扰了重伤的人,只好传音说道:“你说他鲜血淋漓,在拍卖行,被当成个长着尾巴的怪物售卖,我见到你们处理好的伤口都已经难受得快要死了,若是让我瞧见他当时在拍卖行……”
“没事的,小浅,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宗洲的注意力全在浑身发抖的凌浅身上,这才是真正可怜的人。
明明凌浅的善心足以对人表达关切,偏有人明知他受铃铛控制,却不愿让他从悲痛中有片刻理智,这样不得喘息,是要折磨他怎样痛苦才罢手。
“我已经不那么痛了。”
檀乐蓦然开口。
凌浅瞬间回眸,一双从前在檀乐眼中永远坚强的眼睛,如今正蓄满了未来得及掩饰的泪水。
“师兄别哭,掌门是因为知道我的鳞没有黑龙鳞那样的用处,才把我关在水牢,剥下我一身无用之物的,他伤害我的初衷不是因为你,”檀乐看着凌浅的目光,是在得知凌浅有孕后再未见过的真诚,“他伤害你,伤害我,是他错了,我都不哭,师兄哭了,他该多得意啊。”
凌浅从未见过这样勇敢的檀乐。
可檀乐却真是双眼有了精神,“师兄若不信我好些了,就问问萧奴儿,他亲眼看见我摔了碗呢,我的唇色该是也有些红润的吧。”
“师兄这样幸福,宗宫主一定不会骗你,你相信他的话,我没事的,别让掌门如愿利用我折磨你,萧奴儿人挺好的,就让他继续照顾我,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