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一笑,转身将丝带挂回衣物上,不能共情。
忽然就想起了仙盟盟主的祖上,曾伏低做犬,从宗洲身边盗去了开山立派的假秘籍。
魔修如此,仙门之人也未必都如他方才说得高尚。
“弱肉强食,魔修修得飞升,实非易事,”凌浅想起宗洲或许也吃过不少苦,心忽然抽痛一瞬,目光有了些清醒时的温柔,“我出生太一门,不知何为主仆打赏之说,你如何费心,也是在我这里讨不来好的,不如我问宫主,给你寻个师父?”
这于任何仙门之人,都是极大的机缘。
若非凌浅此刻短暂的清醒,是不会主动提出这等好事的。
萧奴儿却道:“百年修行,未必能得您手中一条丝带,仙君无需人服侍,可奴儿,能给您带来外界的消息,比如,您师门的事。”
“我不关心。”凌浅说得淡漠。
萧奴儿却是个机灵的人,早发现了他若是全然不在意,不在宫主面前,如此冷情的性子,早就撵自己离去了。
“仙君可认识一个叫檀乐的人?”
“檀乐。”凌浅轻声重复。
萧奴儿缓缓绕到他身前,“奴儿曾在仙君有孕昏睡时,为您念过外界的事,如今,还是能接触到这些消息的,檀乐,应该是仙君在意过的人,他被您那狠心伤害过您的师尊给……”
凌浅正听得专注,忽然就见萧奴儿噤了声,退到了外间。
这动静,是宗洲在前殿吩咐完满月宴的事,回到了寝殿。
这人每每回来,都风风火火的,半点没有外人面前杀伐狠厉的威严姿态。
竟是刚让人听见推开了门,下一瞬,就已现身在凌浅面前。
熟悉的拥抱。
先唤醒他朦胧的意识。
“小浅,我好想你。”
凌浅推开人,眨了眨眼睛,取笑道:“形影不离只是个说法,不至于你这样黏着我的。”
“黏着才好,我走开有一会儿了,你衣服还没换吗?”宗洲牵着他,抬手拨过一排天阶上等的法衣,只这样一碰,就有萤火虫似的灵光阵阵闪耀。
凌浅忆起自己是在挑衣服来着,但是何时穿戴整齐的,就似宿醉后全无记忆了。
“你这身素净些也挺好,”宗洲了解他的习惯,“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我好像,不喜欢这素净颜色了。”凌浅不记得宗洲离开后,自己和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但他一生穿得素净本就是被师尊掌控喜怒。
也不知怎么了,他对自己这位数月未见,谈不上新仇的师尊,反感更盛了。
“我过去说自己不想穿的那件喜服,你说是按照我有孕时的身量做的,如今,还能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