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哀嚎中,凌浅脑子乱得很,“死”字一个一个石头似地敲得他耳膜疼。
更别提零星还有几句怒骂宗洲的,说他们当中多多少少一定也有这魔修派来寻仇的。
言之凿凿,仿佛今日打的是他凌浅的同门,明日敲碎的就是凌浅的脑壳。
这番惊变,凌浅自然更加不能说出功力有损的事,只好在临走前吩咐檀乐打开宝库,多取用些上好的丹药救治众人。
“师兄不会弃我们不顾吧?”
这一句被问到最多的话,凌浅为了安抚,只好劝道:“放心养伤,天塌下来,还有师兄顶着呢,伤好了,务必谨记不可下山招摇。”
……
……
太一门主峰,护山大阵。
凌浅已在此处忙活了一夜。
檀乐跟在他身侧,眼睛还红着,肿成一线的小眼睛巴巴盯着凌浅,道:“我们不及师兄处变不惊,师兄如此冷静辛劳,我们却只顾着伤心,哭了一夜。”
“檀乐,师尊一定会回来的吧。”凌浅抬手,向残缺的阵法洒下鲜红朱砂。
只内心叹息着,身为师尊的亲传弟子,他凌浅自然比谁都难过,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心所欲地伤心。
“师兄,你还会相信那个魔修吗?”檀乐突然问道。
凌浅手一顿,眼神闪烁,道:“提起他做什么?”
就见檀乐绕到他身前,犹豫片刻,抬眸说道:“因为外面也有那魔修身份不凡,或许是为了报复昔日之辱杀了师尊的说法。”
“传言不可轻信,”凌浅走过檀乐身侧继续修复大阵,另起话头,道,“我觉得这大阵好像是有人从内部动了手脚,这三月究竟……”
“不好了,不好了!”
凌浅闻声回头。
只见来人一身尘土狼狈,几乎是扑了进来,那额头上不知受了什么伤,汩汩淌血不止。
上气不接下气,说着:“不好了,大师兄,兵临城下,太一门今日是真要灭门了。”
“怎么会?”凌浅手中瓷盘摔碎在地。
他出关不到十二个时辰,究竟还有多少惊吓在等着他。
“李师妹下山遇到了伤她的旧敌,落了下风便用上了您从宝库取出的药,现在那些找上门的个个都说是师尊昔日的债主,说您既然已经出关,可以打开宝库,就该还债了。”
凌浅这一日至多是伤心,此刻当真是气到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