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则嬉笑着躲开：“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浴缸虽然大，但两个男人泡坐进去到底还是会挤，他们分别坐在两头各自蜷着腿坐着，清澈的水中晃动着，浴室上方的灯光打在水里闪闪发亮。
洁白的浴缸底部，两个男人的并拢对放的双脚清晰也在水光粼粼中清晰可见。像是两个人在规规矩矩地对视着一般，谁都没有主动伸向对方，侵占对方的空间。
苏央双臂环抱着膝盖，望着浴缸底部他们两人的双脚，忽然问道：“橙子，你还没有想起你的家人吗？”
程则坐的比他随意一些，双臂架靠在浴缸上，大言不惭地悠闲说道：“隐约会有想起些片段，但具体我是什么人，还是想不起来。”
苏央忙问：“都是什么片段？”
程则得意：“跟人打架的片段，而且都是我赢。”
苏央：.......
“只有这些吗？就没有带些强烈感情的那种记忆，比如特别想念一个人什么的？”
他问道最后，声音变得有些低。
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想知道的是：橙子有没有喜欢的什么人？
“想念什么人？”
程则迷茫地想了一会儿，开始没心没肺地嘲笑了起来，“挺想念被我打趴在地上的对手吧，想看看我的手下败将都是些什么人哈哈哈......”
他醇厚的声线带着坏坏的笑声在从满水雾的浴室里回荡着。
苏央无语地趴在膝头，白他一眼，“算了，等你想起来的时候，我再......送你离开吧。”
“别呀。”
程则坐直身体往苏央那边靠拢，“不是都说好了么以后我给你当保镖。我还指望着你养活我呢。”
苏央下颌埋进膝间，闷闷地问：“万一你有家人，有事业，有喜欢的人的话.......总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程则皱着眉头，可怜兮兮道：“小央，我大概不是什么正道人士，能想起来的事也都是跟人打架。你到时候会不会嫌弃我的身份。”
明明对面的男人比他大一整圈，那一身健壮发达的肌肉跟他单薄的身板形成鲜明对比。可是这样一个男人望着他的眼睛却是依赖和不安。越看越像一只怕人遗弃的大狗狗。
苏央闷着脸色稍稍舒缓了些，他明亮的凤眼笑弯下，“等你想起来你是谁还想做我的保镖的话，我就一直带着你。”
是啊，橙子若是正常上学工作的男人怎么会被人打成那样扔进一个小巷子里。而且，当时橙子留着最后的一丝清醒说的话是，不要让他报警，也不能去医院。
或许，橙子跟他之前一样只能过着不能见光的生活。
更或许是得罪了什么道上的人被追杀陷害。
苏央想，就算橙子不是正道身份他也愿意一直养着橙子。
想到这，苏央因为‘坦诚相对’的拘谨也少了很多。也不怕再被橙子看到，干脆伸直了双腿找了舒服的姿势躺泡在浴缸里。
少年的身体纤细而修长，肌理柔白薄薄的肌肉线流畅，有些地方因为热水浸泡泛着淡粉水润。就连淡薄的唇也被热热的水雾染的嫣红放着润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