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然抬眉,语气凉凉地重复:“你说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说罢,季昭然的视线缓慢地在宁稚安的脸上滑过,他随意的时候让宁稚安没有距离感,但这样敛起笑,一双黑眸意味莫名看过来的时候,自有一番久居高处的疏离与矜冷。
宁稚安硬着头皮跟季昭然对视,喉结不自觉地轻轻滑动。片刻后,宁稚安垮起一张小脸:“我以后不这样了……”
浓黑的夜色里,白无常对女鬼撇了撇嘴:“你夸早了吧。”
女鬼叹气:“大大还是有些笨。”
小女孩儿说不出话,有模有样地揉了揉太阳穴。
屋里,宁稚安眼睫纤长,黑漆漆的杏眼布满写着委屈,一张精致昳丽的小脸也恹恹耷拉着。
“……”季昭然沉默片刻,放轻了声音:“我过来不是为了说你什么,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儿,先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
那戏杀青了,有事也要给季老师打电话吗,宁稚安心里忽然疑惑,但还是乖觉地点头。
想到赵大师驱鬼的时候,白无常那个缺德玩意儿还现身忽悠了周唯鱼一番,宁稚安现在都有点头疼。
也不知道周导有没有告诉季老师,宁稚安一边在心里唾骂白无常得瑟,一边好奇问道:“季老师,您听说了吗,周导说他见鬼了。”
季昭然闻言抬眸,修长的手指搭在手腕,隔着光滑的精纺面料,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骨,短促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那您信不信,怕不怕呀?”
想到这里宁稚安不禁有些苦恼,忽然想到了那面锦旗……也不知道荣誉阴间人算是个什么物种?
季昭然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失笑。
“怕吧。”季昭然道。
宁稚安一下子了然了。
怪不得吃早餐的时候,宁稚安问季昭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季昭然的态度这么模棱两可。
原来是怕鬼呀?
宁稚安一想,他现在也算在阴间有点关系了,季老师对他一直很好,他也应该投桃报李,忙道:“我不怕,我可以保护您!”
季昭然勾了勾唇角:“好。”
窗外,白无常不可思议,一时间没有压抑住鬼差幽冷的气息,高声尖叫道:“这个人怎的如此不要脸面?鬼怕他还差不多!”
宁稚安感觉自己似乎听到的白无常的声音,有些疑惑地悄悄向外看去,但是也没有看到白无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