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点时间说服自己,继续坚定地活下去,继续努力寻找出路。
周睽只能叹口气,放澹宁一个人去。
澹宁这几天约摸都没有好好修炼,他跟着做事做不到心里,却明白自己不该打扰澹宁。
他只是偶尔能看到澹宁坐在灵泉边,手里拿着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佩出神。
他的侧脸即使远看也很漂亮,周睽能感觉到他看玉佩时的认真与纯粹。他还年少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还曾经对周睽说过,玉佩上的绳子是他新换的。
可那块玉佩已经很旧了,他的母亲也已经去世很长时间了。
澹宁甚至还喝一点酒,他有分寸,从来没有在周睽面前露出过痕迹。但每到这种时候,他心情总会好一点,能活泼灵动地和周睽开些玩笑。
周睽又喜又忧,他不可避免地担心,却又觉得找个发泄的途径不是坏事,况且他也很想多和澹宁说几句话。
可到了朔日那一天,周睽的担心和不安终于到了极点。
傍晚的时候,澹宁还没有来找他。
重新相见之后,第一次澹宁没有来得及过来,第二次有了前车之鉴,他中午的时候就来周睽这里蹲点了。
没有什么原因,朔日太疼了,尝到甜头之后,澹宁绝不肯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吃苦又没有好处,自然是能少一点就少一点。
也许再过一会儿澹宁就会来,周睽甚至有九成的把握他会来,可是……
周睽略一思忖,带上东西出了门。
澹宁在灵泉边,看到他露出惊讶之色,有些局促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过去……”
他手里还拿着那块玉佩,见周睽来了便收回去,随即目光移到他手上,抬头奇怪地看了周睽一眼。
“你带这个过来……来灌我吗?”
“你又不是没喝过。”周睽挨着他坐下,“嗯?”
澹宁没回话,把周睽带的酒壶拿到手里细细看了,发现居然是用魔渊里方法制成的烧酒。酒量不好的人,只喝两杯就会倒。
看来周睽是真打算来灌他了。
澹宁不算什么玲珑心思,但到了这个份上,再反应不过来周睽想干什么,简直就叫愚钝了:“你不用这么……”
“就当陪我喝。”周睽说。
澹宁看他一会,终于笑了出来。
“你这种心思要是用在凡人那边,”他回忆着有些陌生的措辞,“至少也能混一个……王侯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