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老周捧着卷子进教室,原本还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学生们部分安静下来。仍然有几个交流得比较忘我的,班长实在看不下去,咳嗽几声作为提醒。
老周把周测卷子放下来,待班级全部安静下来了,才扫了整个教室一眼,然后问:“邱佐,我昨天怎么没改到你的卷子?”
后排莫名被cue到的邱佐困倦地探出半个头,回答道:“老师您别逗了,我昨天回教室的时候你都在收卷了,那个空当我只来得及写个名字。”
“无故旷考记大过,要不得。跟考零分儿不是一回事。”老周提醒他。说实话她还挺喜欢邱佐这孩子的,虽然学习上实在不走心,可平时路上遇见了一口一个老师的,喊得倍儿甜。
他们这个县城总归闭塞,只有高考考出好成绩才有资格飞出去,从此山高路远一辈子也许都见不到几次了。反而是邱佐这类成绩不出众的孩子,能够留在县城里安家立业,并且能够维持住几十年的师生情谊,时时牵挂老师。
桃李满天下的确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可师生情谊永存也很重要。
在老周心目中,桑也就是前者的代表,而邱佐则是后者代表。但不管是什么类型,都是她喜欢的学生,她一视同仁。
“报告老师,”一直不说话的桑也忽然举手了。
“什么事?”老周问。
“邱佐同学的卷子交了,昨天替您整理卷子的时候,压在您办公桌上的书本底下了。”桑也道。
“行,”老周向上托了托眼镜,瞟了一眼邱佐,决定暂时放过他,“我等会回办公室的时候再看看吧。”
邱佐稀罕得不行,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觉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睡了。
小学委刚才是帮他说话么?难不成是担心他记过记太多次被勒令退学没人陪他打架?说实话邱佐自己都不知道昨天下午那试卷有没有交了。但小学委说交了那就是交了,反正小学委说什么都是对的。
班长苏达铭坐在他身边都无语了,虽然邱佐指间转着笔,背靠座位一句话都没说显得很认真听讲的样子,可苏达铭总觉得他脑子里想的不是和学习有关的事儿。
周六下午只有两节课,上完课很快就放学了。
桑也抬头看这阴晴不定的天,转头对正在路边系鞋带的陈又楠道:“我等会儿不跟你一块儿吃饭了,我得赶紧回去收被子。”
“那你赶紧地吧!”陈又楠清楚桑也家离学校挺远的,“你要是回去没饭吃,我等会给你打包一份送到你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