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朝那小楼看了一眼,面有犹豫,但还是应了下来:“是,公子。”
孟冬垂下眼,轻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又朝着主楼走去。外面天气还是冷的很,孟冬虽然穿了很多件衣物,但还是被冻红了脸,脚下也忍不住快了几步,却在走到偏门前,与一个正掀帘而出的身影撞到了一起。
孟冬向后退了一步,还没等开口,便先听见了一声斥责:“这是谁啊冒冒失失的,若是我家姑娘有什么好歹……”
“住口!”柔和的声音打断了侍女的斥责,“没想到今日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了公子。方才实在是抱歉,公子身子没事吧?”
孟冬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撞见江柳:“无妨,是我走的太急了些,倒是没吓到你吧?”他说着话,目光下意识落到江柳身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那个侍女紧张地护着的是江柳的肚子,即使有衣物的遮盖,也还是看得出那里似乎不太寻常。
江柳察觉到孟冬的目光只是笑了笑,她向后退了一步:“这外面冷的很,公子,我们还是进来聊吧。”
孟冬应了一声,跟着江柳进到了厅内,他们二人都对这里熟悉的很,不用人引路,就找了个没人的雅间。江柳的侍女已经认出了孟冬,知道这人在南郡王心中的地位,也不敢再开口,手脚麻利地要了热茶进来,给二人斟好。
孟冬端着茶盏,暖了暖自己的手,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江柳身上,他想起上次见面的场景,想来那时候江柳就该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应该不大,所以自己才没有察觉。
孟冬轻轻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今日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见一位老友的,”江柳笑的温和,“不知公子还记得吗,是红莲姑娘。她与我一样先前都是清倌儿,我在馆里的时候就与她交好。栖梧馆落到旁人手里的那段日子,她也被人逼着去接客,还专门选了日子,开了价。她性子素来强硬,沦落风尘已是无可奈何,却不想再堕落下去,竟是抵死不从,不仅划了自己的脸,还上吊自尽。后来被人救了下来,但这脸上却是留了疤的。王爷接手栖梧馆之后,倒是宽待于她,也不嫌她伤了脸再不能迎客,还让她养在这馆里。只是我总归是惦念着,所以时不时地就会过来瞧瞧,好歹也一起说说话。”
孟冬轻轻地点了点头:“凡人皆有其归宿。虽然伤了脸在旁人看来有些可怜,但对她自己来说,未尝又不是一件足以解脱的好事。”
江柳轻轻点了点头,唇畔带笑:“她方才还跟我说,入馆多年,却唯有现在些日子,才最觉得自在。”
孟冬应了一声,又朝她看了一眼:“你今日自己过来的?徐公子怎未同行?”
江柳正要回答,突然有人叩响了房门,清茗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子!大事不好!”